“该死的,被堵在这见鬼的地方,真是人生的一大污点。”
萨迦恼火的低声咒骂,同时在屋内寻找藏身处。地上除去大便就是腐尸,压根没地方藏身,但棚屋的横梁引起萨迦的注意。萨迦从没见过一栋房子有这么乱的横梁,横七竖八大小不一,简直就跟牛粪中未消化完全的草茎一样。不过这种乱七八糟的横梁非常适合攀爬,他抓着墙壁上的木板缝隙,飞快的爬到一根比较粗的横梁上,然后像蜘蛛一样张开四肢,攀着乱七八糟的横梁爬到高处,几乎头顶着屋顶板才停下。
这只浑身污垢的屁精大摇大摆的走进棚屋中,蹲在一处粪堆旁刨挖起来。这些烂肉和粪便混合的腐烂物本就十分恶心,它这么一挖,停在上面的苍蝇嗡嗡乱飞,大量白花花的蛆虫被一堆堆的翻出。恶臭更加浓烈,几乎要熏得人直接两眼发黑。
萨迦死死的咬着牙关,强忍着肠胃的一阵阵痉挛,以及从一阵阵冲击咽喉的呕吐感。艾璐娜紧紧闭着眼睛,一只手紧拽着萨迦的肩膀,一只手死死的捏着小鼻子,但小脸仍然越来越绿。没过多久,她忍无可忍了,扒开萨迦斗篷的衣襟嗖的钻进去。
艾璐娜衣服上插着许多小松枝,现在这么发狠的钻进去,便有许多松枝被萨迦的衣领刮下。萨迦被熏得头晕眼花,所以反应得迟了,只是匆匆抄住两根松枝,还是有三根松枝掉下去。横七竖八的横梁这时立功了,接住一根松枝,两根松枝,三根松枝。
萨迦暗松一口气,以为这次危机就这么过去,却见到一只类似壁虎,但比壁虎大许多倍的大蜥蜴出现在接住第三根松枝的横梁上。它一边爬一边张嘴射出舌头,粘住嗡嗡乱飞的苍蝇吞入口中。它一边爬一边前进,经过松枝的时候碰了松枝一下。
松枝摇晃一下,从横梁上掉了下去,刚好落在这只屁精面前。屁精拿起松枝瞅了瞅,随即抬头看向横梁,但什么都没看见,除去一只正在吃苍蝇的蜥蜴。它又拿起松枝瞅了瞅,简单的大脑想不明白松枝的来历,也不想去思考,便随手扔到一旁,继续挖掘大粪。
在这个棚屋的屋顶上,萨迦仰躺着呼呼猛喘气。刚刚那只大蜥蜴出现时,他便察觉到危机,用锋锐无比的臂爪撬一块松动的屋顶板,险而又险的赶在屁精抬头之前,爬到屋顶上躲着。屋顶上蓝天白云秋风送爽,与下面仅隔着一层木板,却如同天堂与地狱。
艾璐娜从领口探出小脸,嘟着小嘴抱怨:“爸爸,好臭好臭,艾璐娜快坏掉了。”
“爸爸的幼小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创伤。”萨迦痛苦的呻吟。
艾璐娜眨眨小眼睛,突然探头在萨迦的嘴巴上亲一口,然后小脸红红的缩回斗篷中,细声细气的说:“这是艾璐娜给爸爸的鼓励之吻。”萨迦一愣,随后苦笑着摇摇头,在艾璐娜的小屁股上啪的拍一下,把她从斗篷中捉出来,拔掉她全身上下的小松枝。
艾璐娜没有吱声,只是小脸红红的趴在萨迦的胸口上。
萨迦清理掉艾璐娜的松枝后,把她放在肩后让她抓着斗篷,然后趴在屋顶上窥视这处兽人农场。这环形的农场大约有百米的直径,屁精们从四周的棚屋中进进出出,一些棚屋中装着‘肥料’,周围都有大量的苍蝇飞舞,黑压压的看着让人恶心。但不是所有棚屋都这样。一座特别高大的棚屋引起萨迦的注意,这座棚屋的屋檐下挂着最多的头颅。屁精从不从这里进出,门口有一条小道,穿过农场直达兽人老大旁边的大旗。
“宝宝,那是什么房子,你能看明白吗?”萨迦问。
艾璐娜眨巴着小眼睛瞅了瞅,细声说:“爸爸,那是兽人老大的房子。”
“噢,那儿是兽人老大的房子,肯定不会很臭,我明白了。”
萨迦趴在屋顶上移动起来,从一片屋顶移动到另一片屋顶。这座环形的大棚屋是周围最高的,整个兽人村庄的兽人们就算全抬着头,也看不见屋顶上有什么,萨迦可以安心的移动。不一会儿,他来到兽人老大的屋顶,用臂爪敲开一块木板钻进去。
兽人老大的棚屋很简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味,但比先前的棚屋好太多。房子一角铺着很厚的干草和细树枝,一角堆放着一种类似蚕豆的青色种子。萨迦以为这时兽人老大的零食,所以没有多追究,只是蹲在门旁窥视兽人老大的情况。
兽人老大还在悠闲的晒太阳,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起来。萨迦能耐心的等着,但艾璐娜却等不住,咬着萨迦的耳朵嘀咕:“爸爸,爸爸,兽人老大好懒,艾璐娜去叫它起来,好不好?”萨迦苦笑着说:“如果叫它起来,那就不是暗杀,而是光明正大的打脸了。”
“爸爸,如果只有兽人老大看见艾璐娜,其他人看不见,算不算暗杀?”艾璐娜问。
“这个……只要不惊动其他人,应该能算吧。”萨迦说。
“唔唔,那艾璐娜有个计划。”艾璐娜翻过萨迦的肩头,滑到他的大腿上站着,扶着他的胸口小眼睛亮闪闪的喊:“爸爸,兽人的萝卜叶比艾璐娜还高,艾璐娜用萝卜叶掩护,走到兽人老大身边,把兽人老大叫醒,其他的屁精一定看不见,是不是吗?”
萨迦听得一愣,疑惑的问:“然后呢,它醒来一巴掌拍扁你?”
“哼,它才追不上艾璐娜。”艾璐娜挺起小胸脯,得意洋洋的说:“艾璐娜跑,兽人老大追。艾璐娜把兽人老大引回到木屋里,爸爸偷袭摘掉兽人老大的脑袋瓜……”萨迦不等艾璐娜说完,就一口拒绝:“不行,这样太危险,大人怎么能让你这小不点去冒险。”
艾璐娜立刻生气了,瞪着小眼睛鼓着小脸:“艾璐娜才不是小不点。”
萨迦张开爪子在艾璐娜面前晃了晃:“脸都没我巴掌大,不是小不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