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岳少安营中寂静一片,只有微弱的火光来回晃动着,隐隐间,门前几个凋零的卫兵如同烛光下的飞蛾,看不真切,却好似真的存在。
在岳少安营地的不远处,一队人马悄悄靠近着,队伍之中,每人口中都叼着一根干草。看着这个标志,便可以明白,这些人是来劫营的。因为这念头,什么都讲求规矩,别是劫营也是,晚上劫营都要“马摘铃,口携梅”。
马摘铃,当然好理解,这个时候的战马脖子上一般都挂着铃铛,双方正面交战之时,战马奔驰开来,铃铛晃动,声音清脆悦耳,不单可以提升战士们的士气,而且顺便欣赏音乐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而口携梅,却不是真的给一只梅花含着,如果是这样,那不是去劫营,而是相亲。
这里的“梅”指的便是干草,当然,找不到干草,便是干柴也无所谓,为得只是防止士兵们交头接耳地说话,从而惊扰了敌军。
只是,这一次双方的情形有些特殊,大理军营距离岳少安只有十余里地,倘若带着战马袭营,很容易暴露目标,故而,这次大理方面派出的均是营中的好手,不单脚程快,一个个身手也矫健,此次前来,他们不求能杀掉多少岳少安的人,只求扰乱对方军心,以策应大军进攻。
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是异常的小心,倘若稍有疏忽,被对方发现,那么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然而,越是如此,他们便越发地紧张,在即将靠近军营之时,为首的其中一人忍不住将口中的干草拿了下来,有些疑惑地推了推身旁的同伴道:“你看,这营地怎么人如此至少?”
另一人压低了身子,伸手朝后面虚按了一下手,示意后面的人隐蔽,随后才道:“我也觉得有些不正常,按理说敌军今日并没有讨着什么便宜,而且我军现在还是占有优势的,他们应该小心戒备才是,怎么能如此大意?我看其中有诈……”
前一人想了想,摇头道:“我看未必,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不做防备,也许是岳少安未曾料到我们会袭营,也或者是岳少安想以此来疑惑我们,我们不能上他的当。我们还是趁机杀进去再说……”
另一人脑袋比前一人摇得更为厉害:“不可,不可,岳少安素有威名,必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还是觉得其中有诈。再说,你一个侍卫懂得什么狗屁兵法?”
前一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反驳什么。这两人都是汤和礼的亲卫,武功不弱,因为他们平日办事还算干练,汤和礼才将这次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两人。
只是汤和礼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此处因为意见起了分歧而停滞下来,看来,侍卫不看武功密集,学起兵法,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两人的争执越来越强烈,从先前的低声说话,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到后来,甚至都欲出手。显然前一人所谓的兵法正如后一人所说,是狗屁兵法,不然的话,怎么能在这种场合犯下如此错误,倘若现在岳少安的营中大军齐出的话,他们这些袭营的,便成了被袭者了。
不过,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两人吵声越来越高,后面的士兵看不下去了,上来劝阻,这个时候,不知是谁灵机一动,说道:“对面营中的守卫怎么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