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被拖了出来,却依旧发了狂一般冲着草丛的方向吠着,那模样跟平日里在家里来了陌生人时一般。睍莼璩晓
这草丛里头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或许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穆千玥心里虽然害怕,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小黑的狂吠声似乎也给她壮了胆,她不由得大着胆子弯下腰伸手去拨那杂乱的草丛---
拨开草丛的那一刻,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眼睛,在这个地方,拨开一丛杂草,任谁看见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即使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会被吓一跳的。
穆千玥在大受惊吓之下,尖叫了一声,整个身子站不稳,往后方倒去,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心惊胆战之下,她连小黑也顾不上,拨腿就往回跑去--栎-
是鬼---大人们说得没错,这地方真的有鬼。
她跑得很快,如此埋头狂奔着,方才看到的那双眼睛却不停地在自己脑海闪动着,跑着跑着,不知不觉已经跑到了菜地,望着那满眼的庄稼,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方才一时受了惊吓,她没有来得及多想,现在脑海却听得一把声音在跟自己说道---不、不对,方才除了一双眼睛外,她分明还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被绑住的人,活生生的甫。
可是,为什么有人会被绑在那里?
想到这里,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张目望过去,看见一个大婶正在不远处的玉米地里拖肥,她快步走过去,对着那大婶就说道:“婶婶,我方才看见竹林后面的山头里头藏着一个人啊。”说话间,她伸手指着竹林的那方向。
那大婶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响的将身边的肥料桶提起来,往玉米地的另一端走去,却是连理都懒得理她。
现在时候尚早,菜地里除了这位大婶再无第二人了,没有办法之下,穆千玥只得往村里赶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事告诉村里的大人,让他们去看个究竟。
刚进村,就见一位老伯在门口忙碌着,她赶紧走过去,将这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然而,这位看上去面容和善的老伯却只是扫了她一眼后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小孩子别在这里胡言八道,我忙着呢,赶紧走吧。”
“是真的,楠伯,你就去看一下吧。”她不依不饶地说道。
谁知老伯却将手上的竹竽冲着她扬了扬,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跟你爸一样吸了白粉不清醒呀,净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走,别在这里捣乱,晦气!”
穆千玥一阵的揪心,她知道因为爸爸的缘故,村里人都不喜欢她们家的人,可是也没必要这样恶声恶气的,眼前这位老伯的反应让她强烈的意识到,恐怕在村里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话了。
回到家里,妈妈不要家,千峰那小鬼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坐在空荡荡的家,她越想越是觉得蹊跷,自己若没有眼花的话,洞里真的有个人,但为什么他会在那里,而且双手都被那样捆绑着着,难道他是遇到坏人了?
他就这样被绑着一定很痛苦吧?再这样下去会不会饿死的?
就这样,越是往深处想,她就越觉得不安。
最终,在将近黄昏的时刻,她从家里找来一个铁锹,带着一丝的疑惑和不确定,大着胆子再次来到了那个竹林------
草丛被缓缓地扒开,她一眼看到了那趴在洞口中的人,而那人也同样睁着眼睛望着自己。
虽然看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鬼,穆千玥心中还是有害怕的,她站得远远的,冲着这里头的人支支吾吾地追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为什么在这里。”
洞里头的人冲着她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她这才意识到他的嘴巴被封住,根本说不上话来,于是她大着胆子走上前。
见状,里头的人立即就安静下来了。
穆千玥畏畏缩缩地伸出手,将紧贴在他嘴巴上的胶纸给撕了下来,洞口的光线虽暗,但这张满是污垢的脸却让她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刻她确定了,这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确确实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看到了他的膝盖以上的大腿处竟然有着血迹,血粘在裤子上已经凝结成血块状了,都受伤了,这---肯定很痛的。
对于这大男孩的同情心让她顿时放下了所有的戒心,不由得对着他说道:“大哥哥,你腿受伤了---”
由于嘴巴被长期封着,太久没有说过话了,以至于嘴巴上的胶纸被拿掉,李文瀚过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用那无比沙哑的声音对着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终于发现我了---”
手上的绳索被松开了,然而脚下的铁链很粗,没有锁匙是根本打不开了。
李文瀚活动着手臂,没一会功夫,方才他怎么叫也叫不住就冲了出去的人终于折了回来,女孩手中捧着一大扎不知名的草,对着他一脸紧张地说道:“这些草是止血消毒的,我给你敷上吧。”说话间,她就将手中的草往嘴巴里送去,使劲地用嘴巴嚼着---。
“先别管我的伤口了,你想办法帮我将这铁链弄开吧。”说话间,李文瀚一手将她整个人拖到了那个铁链的锁头位置。
然而这会,女孩却将口中咀嚼得差不多的草渣吐到掌心中,直接就往他腿部的伤口压去。
“啊---恶心死了!”李文瀚大吼一声,伸手就想将伤口上的草药拨开,却被女孩制止住了:“不要,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草药。”
“有口水。”他臭着脸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个,女孩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你腿还想不想要啦?再说了,我妈说人的唾沫是可以消毒的。”
唾沫能消毒?这是什么歪理?
李文瀚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深知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刻,也懒得再跟她争论,急切地对着她追问道:“你有没有可以弄断这把锁的东西?”
女孩摇了摇头,可下一刻,她脑袋一转,赶紧跑到洞外,将方才那把铁揪拿进来:“这个可以吗?”
一看那铁揪,李文瀚顿时眼前一亮---这东西可以试一试,于是他赶紧冲着她说道:“拿来。”
女孩想也没想就将铁揪递给了他,他双臂抡起铁揪就往那锁头一下一下地抡下去,可那把锁太结实了,铁揪又钝,他一连抡了几下,都不见成效,倒是手臂的动作过大,一时间扯动了后背的伤口,没一会功夫,他已经大汗淋漓。
看到他后背渗出血水来,穆千玥不由得一惊:“你---你背后也受伤了?”
见男孩没有理会自己,继续奋力地与那锁链斗争着,她不由得急了:“不要再弄了,你背后流了好多血。”
李文瀚狠狠地抡了两下,谁知铁锹在受力这下,那与铁揪相连的木棒竟然被生生折断了,只剩下一个铁揪头,但那把铁锁除了花了些许,却依旧紧紧地拴在墙壁上。
经过长时间的囚禁,身上又伤,李文瀚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他用力喘息着,一脸气恼的将手上的断棒丢在地上,心中闪过一丝彷徨:“怎么办?这锁链今天一定要打开来,迟了,要是让那他们知道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了,一定会将我转移到其他地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