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仪她爹若是敢帮着苗娘说话,我骂死他!”姚舜英话一出口才醒悟到自己又忘记了祖母的叮嘱,这要是到了京城国公府,婆婆看到自己对田青林这么凶会喜欢自己才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还真得从现在时候开始改变对田青林说话的语气了,不然到了京城现改难免要露馅。暗自叹了口气,姚舜英赶紧换柔了语气解释道:“苗娘居然连孩子都要丢下,难怪公公要骂她禽兽不如。你妹夫虽然自来心疼苗娘这个妹妹,但不该帮的事情还是不会帮她的。”
蓉娘点头道:“是啊,真不知道你婆婆当初是怎么教导女儿的,苗娘真是又黑心又愚蠢。当着夫婿孩儿的面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她要去得成京城还犹自可,若是去不成,你说往后她在王家岭的日子该怎么过!”
苗娘上头四个哥哥,身为家中的独女兼老幺自幼便被大家宠坏了;周氏不过是个丫头出身,见识也就那样,做人做事一时冷一时热,就她那拎不清的德性,能教好女儿才怪。姚舜英鼻子哼了哼:“你管她,过不好也是她咎由自取。”听到苗年居然宁可抛下孩子也要去京城,姚舜英对这个小姑子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倒也是,咱们不说这讨厌的东西了,还是赶紧收拾吧。不知道你姐夫他们有没有将鸡鸭剖好,我婆婆和嫂子在炸土豆,说是仪姐儿喜欢吃,准备给你们带去路上吃的。”麦二郎一家准备今晚请姚舜英一家吃饭。一家子眼下正在忙乎。“不用那么麻烦,咱们路上可以买吃的。”“知道你眼下威风了,国公府的少奶奶嘛,可那终究是咱们这些乡下穷亲戚的一点心意罢了。”蓉娘开着玩笑。
姚舜英捶了一拳过去:“胡说什么,什么穷亲戚富亲戚的,你妹子就是做了神仙那也是你妹子!”蓉娘呵呵直笑,笑着笑着泪水就下来了,最后索性抱住姚舜英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姐姐看着很凶。可是待自己却一直掏心掏肺,明日一别再次相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姚舜英想到这里不由靠在蓉娘肩头,泪水狂流。孩子们都在蓉娘家里,姐妹两个肆意痛哭也不怕叫人看见。
“瞧我,还真是不中用,居然跟个孩子似的。”过了好一阵,蓉娘才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自嘲道。姚舜英抚了抚脸:“谁说只准孩子们哭了,大人难过了一样可以大哭。”姐妹两个看了看彼此红肿的眼睛。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三嫂在家吗?”外头似乎是小张氏的声音。“在,弟妹有什么事吗?”姚舜英走到院子一看,小张氏手里拿着一个冬天里熏小孩尿片的竹罩子站在院子当中。嘴里道:“这个是当初借三嫂的。还给你。”姚舜英觉得好笑:“弟妹还真是,难不成这个我还要搬到京城去,横竖都不要了,你又何必巴巴地退回来。”小张氏道:“三嫂不带走,可以给麦二嫂子啊。”蓉娘呵呵笑道:“张家妹子还真是,你忘记了我们娘家可是专门做这个的。我自己都有两个。”
小张氏道:“你们不要我也要退回来,就算你们拿它引火烧了都不能便宜那些不要脸的东西。”小张氏语气里带着愤怒,再一看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手背上也破皮了,似乎是被人挠的。姚舜英赶紧奔过去急声问道:“弟妹这是怎么了。跟三弟,不三弟不可能。跟谁动手了还是怎么的?”小张氏眼圈一红,掩饰道:“没,没跟谁。”姚舜英看了一眼蓉娘,低声道:“我姐姐不是那多话的,你不用担心,跟嫂子说实话。”
小张氏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还不是大嫂的娘家人。三嫂你是不知道那一家人有多不要脸,咱们家跟大房共一个院子,大嫂的娘家人这次来拿东西,那是见什么拿什么,只要不是放在我们屋里的东西但凡放在院子里,焦家人便不放过。这不是农忙嘛,我们家就来了我娘一个人,哪像他们家五六个,连出嫁的闺女都赶来了。昨日因为我们不留神,放在院里的锄头犁耙箩筐还有几担子炭都被焦家人搬到大嫂屋里去了,我去跟他们要还,他们死命说自己没拿。”
姚舜英气道:“那乐仪她四叔呢,你让他出面呀。”小张氏叹了口气:“昨日下午公婆两位哥哥还有四郎不都去山上去了吧,苗娘那会子也被公公赶了回去。咱们家的田土林子什么的给二叔祖父以及其他那些本家,大家得去看看界限免得将来相争吵嘴不是。四郎公婆大哥都不在家,大嫂装聋作哑,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