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看见了焦芳,站在马文升身后的吏部队伍中,与平常无异。
消失了七日,他并未公然派人调查。
打算下朝后,跟王越和牟斌打听打听。
大殿中,声音此起披伏,六部正逐一向弘治皇帝上奏。
唯独都察院一片安静,吴宽面子有些挂不住,低着头凑过来:“成锦啊,你可有事要奏?”
戴姗执掌都察院时,事情多如牛毛,每日都有弹劾订单。
吴宽来都察院三月有余,严成锦就写过一封弹劾贡佐的疏奏。
“下官近日,在温习大明律,无暇写弹章。”
慎重起见,调查焦芳的事,严成锦不打算让吴宽知道。
吴宽来都察院之前,乃是吏部的左侍郎,焦芳是右侍郎。
暂且,先将他归到敌人的阵营中。
大殿忽然安静下来,弘治皇帝看向都察院的方向:“都察院有事要奏否?”
“臣……”吴宽本想说无事要奏,可上次说过一次了,想了想,便道:“陛下,闽、广、湖、赣等地交界混乱,还请朝廷重新部署江西巡抚都御史一人,驻守南昌。”
南昌府是宁王的地盘,向来由南京都察院督管。
由北直隶派遣御史前往,可以朝廷更了解南昌府交界的局势。
“准奏!”
下了早朝,弘治皇帝移步华盖殿,看向一旁的牟斌:“都察院许久没有弹章了,严成锦在做什么?”
若严成锦没写弹章,说明朕治理的大明,天下太平。
看似责怪,可问出这句话时,弘治皇帝脸上明显带着几分喜色。
牟斌道:“严成锦似乎在调查焦芳。”
严成锦虽然做得隐秘,但锦衣卫监视严府,日子长了,自然能从严成锦身上找到苗头。
此子私会乔新元,不仅如此,还翻看了许多关于焦芳的宗卷。
“调查焦芳?”
弘治皇帝顿住脚步,回过身来,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焦芳有何罪?”
“臣也不知……”
不得陛下命令,锦衣卫不可私自调查朝廷大臣。
弘治皇帝不以为意,回到华盖殿批阅疏奏去了。
十几日过去,
严成锦在等郑乾回京,没等来郑乾,却等回来了汪机。
汪机背着药箱,从蜀国回来,他没直接进宫,而是直接来了严府。
“学生诊了寿王的病,无他,纵欲过度罢了。”
藩王到了封国,无人管束,逍遥自在,纵欲过度属于基操。
严成锦看向汪机:“治愈了吗?”
“学生回京时,寿王妃已有身孕。”汪机微微躬身道。
严成锦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如此速度,该不会是汪机的种吧?
不打紧,不打紧,大明做不了亲子鉴定,怀上就好。
将来长大,又不能继承皇位,谁的种还不是一样。
只要入宫禀报太后,就是大功一件。
汪机看向严成锦,犹豫片刻后,道:“学生还有事禀报,寿王于保宁骄横莫制,强占民地,转租于民,所定的田租,高于士绅数倍……”
他到了保宁府,闲暇之余,也给寻常百姓看诊。
从百姓口中,听闻许多寿王鱼肉乡民之事。
“严大人乃是御史,若写一封疏奏,让朝廷伤饬寿王,令其节制,蜀国百姓莫不感激严大人的功德。”
严成锦目光中闪过一丝慎重。
藩王的问题,是大明戳心灌髓的问题了。
藩王越多,占用的皇庄就越多,王府的禄米,可占封国税赋大半,甚至还需朝廷补贴。
寿王最受太皇太后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