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下值,回到府中,
张升径直来到空荡荡的书房,寻遍左右,“元锡出去,通常何时回来?”
“戌时之前,一定回来,老爷要不要先用膳?”管事关切地问。
张升置若罔闻,心不在焉地走到正堂。
仔细想了许久,他换上儒裳,命人备了一匹快马,不得去良乡亲眼见证,始终是不相信。
礼部精通六艺,张升深谙骑术,犹如一道行走在地上的奔雷,不断超越马车,引得路人纷纷叫骂。
张升却不予理会,骑着枣红大马快速到了良乡。
良乡理学院,人流涌动,入院的院生穿着青衣,头上梳了发髻,颇似国子监那般,庄重正式。
“想不到,一座坊间的书院,竟有国子监的规模。”
来往的院生,穿着相同的服饰,反倒认不出张元锡来。
张升找到了王越,怒咻咻质问:“我儿元锡呢?”
王越轻哼一声,不理不睬。
这家伙上次来求良乡算学策题时,客客气气,就差喊他一声爹了。
此次竟如此无礼,本官好心收留你儿子,反倒被你咬了。
张升醒悟过来,有点着急了,便缓和脸色:“寻子心切,还望世昌兄见谅。”
王越不与他计较,带他去找张元锡。
只在远处望着,张升就能确认是张元锡无疑,确认了啊,果然欺骗老夫!
王越诧异:“启昭兄不过去揍他一顿?”
张升摇摇头,他身为礼部部堂,岂能这般粗鲁,被锦衣卫传到陛下耳中,也羞愧难当。
严府,
严成锦知道,想要陛下在朝廷,增设地方御史衙门,就得先把靡费算出来。
建造衙门要多少银子,每月米俸又是多少。
谢玉手指飞快,不时舔着嘴唇。
自从替朝廷清算黄册后,谢玉在严成锦心中的地位,提升了一丢丢。
已经获得来严府认门的资格。
“严大人,清算出来了,算上修建衙门的银子,头一年,得花五十万两。”
他是按照州县衙门的规格和配员,来清算的。
州县衙门中,有三班和六房,御史衙门通通不需要,节省大笔靡费。
严成锦仔细看着罗列清晰的账目。
正在这时,何能跑来道:“少爷,外头有一人,名唤张升,自称是礼部尚书。”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张元锡的事。
追逐梦想是一件勇敢的事,严成锦有些佩服张元锡,偷偷摸摸敢如此。
就如同上一世,他拿着学费去旅游……不,去追逐梦想一般。
很快,张升被何能请进府中,四处张望小院,蔬果翠绿如玉,畜生在棚圈里嗷嗷作响。
虽听闻安定侯淡泊明志,可严府的破旧衰败,超出他的预期。
“大人若是为了张元锡来,怕是找错人了。”
严成锦没有起身相迎,反正张升也是来问罪的。
“本官刚从理学院回来,你在良乡兴办理学院,荼害了多少世家子弟。”张升有些不忿。
在理学院,不仅看到张元锡,还有几个常来府上做客的大户子弟。
他们本该在国子监苦读圣贤书,却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