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边军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迷,鼓声绵软无力。
城墙上,挂着鞑靼人的云梯,鞑靼人犹如蚂蚁上树般,一路接着一路往上爬,斩杀不尽。
潘家卫的士卒见不能敌,慌张地朝后方城镇跑去,大战渐渐有了溃退的势头。
唯独,宁夏边军还在留守。
无他,严恪松还未逃跑,他们就暂时不会逃跑。
严恪松蹙着眉头,在城墙上与鞑靼人对战,无法分出中左右前后五路大军。
只能将兵力,沿着城墙分散驻守。
“我等同生共死,谁守在此,就是我严恪松的兄弟。”严恪松大喝。
鞑靼人的箭矢,宛如下雨般,落满城头,士卒们应声倒下。
半个时辰后,大军还是丢失了城关。
左宗彝气急败坏道:“本官要问罪王守仁,延误战机!”
原本不必增添如此多伤亡。
但王守仁死活不来支援,令守军伤亡惨重。
虽然还没清点,也能大抵猜出,折损了一万余人。
探子来报道:“王大人口令,让总宪大人命人砍去苏武山的树木,留下粮草,退守青松堡,让鞑靼入城。”
苏武山树木虽不多,但谁这会儿有功夫去砍树?
左宗彝蹙眉道:“王守仁何时来支援?”
“王大人只说让总宪退后十里,夜里不许点灯,以免误伤。”
严恪守微沉眉头,要奇袭?
达延汗骑在马上,远远望着苏武山的城关,亲兵入城,城门缓缓打开。
“大汗,我等又拿下一城。”阿苏特部领主库登汗高兴道。
无需多久时日,就能拿下甘肃,再攻下延绥,河套将再次落入鞑靼手中。
达延汗道:“不能大意,传令下去,准备入城。”
正在这时,探子来报:“大汗,红盐池发现明军的踪迹,大抵有五万兵马。”
“大明终于调动京营了,此时,京城守备必定空虚,传令敖汉部和奈曼部,进攻大同。”
达延汗怕大同卫所支援,拖住大同卫所,等大军攻下甘肃。
半个时辰后,鞑靼人进入苏武山的城关。
城墙貌是新修筑,还没有建起多少屋舍,营帐搭在原地,营帐中有军粮和马草。
可见,明军撤得多仓促。
只是,周围光秃秃的一片,树木砍断,像是做防护所用。
“传令,休整一夜,汉人百姓,男者杀死,女人充军营,孩童收入奴笼。”
士卒们打了三日,疲惫不堪,需要养精蓄锐一日,补充粮草。
一时间,城中一片惨叫哀嚎声,犹如人间地狱。
………
红盐池,距离京营大帐十余里。
孔明天灯需勘测风向,且敌军不移动,才能奇袭成功。
鞑靼人向来以战养战。
王守仁笃定,鞑靼人攻占苏武山后,会休整一夜。
这里,是三日来找到最好的上风口。
王延昭命人将孔明天灯的炉火点燃。
约莫一刻钟,一盏一盏飞上高空。
凛冽大风吹着天灯,往西南吹去,正是苏武山的方向。
王守仁道:“有多少盏天灯?”
“三千盏。”王延昭道。
王守仁知道以老高兄的性子,不会准备太少。
可听到三千盏时,他依旧怔住了。
京畿的蚕丝,恐怕全都在此处了。
“蚕丝比牛皮更轻,藤筐能装更多的箭矢和火油,大人可将神机营的箭矢,全部运来。”
“每个藤筐三人,每拉一次弓,就是九千支箭。”
王延昭说道。
一片火云飘在天上,宛如鬼火,令京营士卒啧啧称奇。
半个时辰后,
黑暗的大地上,出现密集的火光,宛如蚂蚁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