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处?”曹翼的脸苦的就如同刚摘下来的苦瓜一般,看着李瞎子和余佳两人,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
“这等大事,我们当然也做不得主。”
“要等大人回来再决定。”
“哼。”曹翼起身,背着手在室内绕道而行,半响过后,才道:“这可不成。亲王私派护卫入京,打探京中虚实,这是谋反造逆的大事。论亲,他是皇上的亲叔父,论贵,他是亲王。怎么弄,都会出大乱子。”
“可不是!”李瞎子也是难得的苦起脸来,叹气道:“咱们一弄清楚,就直奔大人府邸了,谁知道一步没赶上,步步赶不上,大人已经出城,而且城门已经关闭了,怎么说,守门的那把总百户官就是不肯开城。”
“也难怪人家,大乱刚平,谁敢给你乱开……这是要脑袋的事!”
“可惜,谭青这厮不知道哪儿去了?”李瞎子怒道:“要是找到这厮,咱们也一样能出城去,偏他不见人影了!”
谭青也是正南坊百户的老人了,当年李瞎子当百户时,谭青只是一个小旗,所以尽管现在谭青已经是一个部门的首领,官加都指挥佥事,可李瞎子提起来时,仍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腔调。
可惜,谭青不在,他再怎么发火,却也是枉然了。
不然的话,凭谭青把程森弄出城去的本事,李瞎子几个要出城,也是小事一桩了。
现在却是无计可施,张佳木已经出城,刘勇等人亦是各自回府,在锦衣卫堂上值夜的只是一个新晋的指挥佥事。
刘勇等人就算在,也当不得这么大的家。
“就等一夜也不妨事吧?”余佳道。
“不能。”李瞎子森然道:“这等大事,岂能耽搁?说不定,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当口就走漏了风声……这个责任,谁背的起?”
“说的就是这话了!”
曹翼大为惶急,他任总兵下来,向来对付的只是青皮混混,无赖奸徒,这一类人,再怎么厉害,他也丝毫不惧,轻松就办了。现在叫他做这种主,当这种家,他却是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如果不知道,也还罢了,既然已经查到了底细,知道人在哪里,却是坐视不管。真的出事,不要说皇帝会责罚,就是张佳木的责备,他也是承受不起。
他是跟随张佳木最久的,反而越是知道张佳木的脾气。有事推诿,扯皮,踢皮球,这般的行径,是最容易叫这位大人恼火的。
“我看,叫几个有担当的人来商议了再说。”
徘徊了几圈,曹翼倒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当下便向着外面叫道:“来人!”
一个打扮精干的青年人昂然直入,曹翼吩咐道:“立刻去请孙大人,年大人,还有黄大人几人过来。”
“是,下官立刻去办。”
那个青年大声答应了,行了一礼,便即出门。
曹翼所请的人选,当然都是极亲近的坊丁老伙伴,但又多请了一个年锡之,因为此人是张佳木身边最亲近的谋士,虽然没有什么急谋,但遇事有担当,请了来,办坏了事,也多一人背黑锅。
这点狡黠心思,在场的人哪一个都明白,当下俱都是一笑,由着曹翼去摆布就是。
没过一会,孙锡恩和黄二便一起到了,因为事先打过关照,便也都是换了便装过来,再过一会,打扮成翩翩佳公子样的年锡之亦是到了。
他倒是潇洒,一身白衣,头上一顶方巾,手中一柄倭国贡来的折扇,二十来岁的人,又是大家公子哥儿,生的面如冠玉,一看就叫人觉得潇洒出尘,果然是浊世翩翩佳公子。
不过,听到曹翼等三人的话后,年锡之先便是面色大变。
别人犹自不怎么样,他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此事了不得。藩王派人入京,虽是潜入,但一旦暴露出来,立时就会成为一桩了不起的大乱子。
“不成,不能留他们。”年锡之将手中折扇一合,断然道:“他们有几个人?”
“是襄王护卫下的一个千户,带着五六个从人,化装成湖广的大粮商,不过,这些人躲在赌坊,就知道狂嫖烂赌,没事官腔十足的打探消息,这么扎眼,没几天就被王增的暗探发觉,这小子也不理,又叫咱们过去,咱们一去,就打听的八九不离十了。”
等李瞎子说完,年锡之便大为皱眉,道:“看来他们是才来不久,这么张扬,襄王怎么挑的人啊?”
“没准是故意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