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哭成了泪人儿,追着马车跑了两步,满目的不舍……
谢雯嬅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很让谢雯蔓心疼,她上前将妹妹抱起,用帕子替妹妹沾了沾泪水。
谢雯嬅年纪虽然小,平日里也总被拘在后院,多数无法见谢云初,可她知道兄长是很疼她的。
因着自己的生辰,是姐姐的忌日,这些年母亲每每到那日都伤怀不已,也就是兄长还记着自己的生辰,让元宝给她送好吃的好玩儿的,平日里还会让元宝隔三差五给她送点心果子。
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谁对她好,她就最喜欢谁……
如今她最喜欢的兄长要离家去求学,谢雯嬅要好久都见不到兄长了,怎么能不伤心。
可是奶娘说了,兄长去求学是好事。
兄长有了前程,日后三房的姐姐就不敢欺负她了,谢氏之中也没有人会欺负兄长和他们二房。
所以,今日她不想哭,她觉得自己应当为兄长高兴才是。
直到载着谢云初和纪京辞的马车和护卫队,消失在视线中,负手而立,紧抿薄唇的谢二爷,才同陆氏道:“你放心,我已经叮嘱过护卫和元宝,他们会好好照顾六郎,不会被人发现的!回吧!”
陆氏紧咬着唇,垂眸同谢二爷行礼,转身扶着自己长女的手,牵着幼女上了马车。
谢云初是女儿家的身份会不会被发现,陆氏倒并没有那么担心,她更担心的是女儿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了舟车劳顿。
可惜,谢二爷……他不懂。
谢二爷看着陆氏的背影,眉头紧皱,不明白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又让陆氏起了性子,深觉陆氏不可理喻,拂袖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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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了永嘉城上马车,纪京辞便将早就为谢云初准备好的书卷搁在了马车内的桌案上,让谢云初自行翻看,权当路上解闷。
若是谢云初不了解纪京辞,怕就将纪京辞这话当真了。
果不其然,入夜在客栈落脚用晚膳之后,纪京辞盯着谢云初用了药,便……抽考谢云初。
好在谢云初有所准备,答的十分出乎纪京辞意料。
“有过目不忘之能不稀奇,厉害的是……能知其义。”纪京辞含笑将一本书推至谢云初面前,“为师……希望六郎看完此书,也能知其义。”
谢云初双手拿起书本,颇有些意外:“《孝经》?”
这《孝经》幼童启蒙之时便都读过了……
“从今日起,六郎就只看这一本书……”纪京辞端起手边茶杯,含笑道,“等到了无妄山,六郎再来告诉为师,这《孝经》到底是本什么书。”
谢云初挺直腰脊,行礼称是。
暖澄澄的烛光勾画着纪京辞精致如画的眉眼,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拓落在雕花窗棂之上,便只是这剪影……都透着魏晋名士的风骨。
纪京辞见谢云初乖觉温顺,巴掌大的小脸白的近乎透明,如同易碎的名贵瓷器,含笑的眼底难免有担忧之色。
等谢云初告辞回厢房休息后,纪京辞提笔,往琅琊王氏写了一封信,请琅琊王氏帮着寻名医……
至于北魏行踪飘忽的顾神医,虽说行踪不定,但每年母亲的生辰和忌日之他都必会前来墓前祭拜,届时纪京辞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