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十五还未过完,谢雯蔓回了应天,陪谢老太爷、谢二爷和陆氏过完年才会回汴京陪谢云初,谢云初便同谢云芝说了一声……
“如今我不方便去大伯府上,劳烦四哥替我同大伯说一声,让大伯不必担忧,也看看大伯有没有其他嘱咐。”
谢云芝闻言点了点头:“明日一早,我便去大伯府上。”
三日后,谢云初带着谢云望和于谦超两人出发前往楚州,二月中旬抵达楚州。
楚州大小官员皆在码头相迎,给谢云初备了接风宴,唯独田平安没有到。
谢云初以身体不适辞了接风宴,让谢云望和于谦超两人代替自己去,她在驿馆安顿下来之后,已是金乌西沉,天也跟着暗了下来。
她让元宝留下来整理行李,自己换了身衣裳带着夜辰去了田平安住处。
二月中旬寒气未散,夜幕将楚州城笼在一层薄薄的水雾之中。
临河的石阶下一老妪佝偻着脊背,冻的通红肿胀的手端着一盆衣裳慢悠悠上来,推开两扇掉了黑漆的门进去。
夜辰瞧了眼门口连灯笼都没有点的宅子,扶着谢云初下了马车:“主子,就是这里……”
谢云初下了马车,走至门前,还没伸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妇人扯着嗓子的骂声。
“你说说你,别人当官都是几万贯的往家里拿!就上一任提刑官那临走之前,家里的物件儿银子拉了几天几夜都没有拉完,听说头一年来住的就是那高门大院!我嫁给你……原也是指望着能享福的,你倒好……旁人送你宅子你推拒,送你银子你不要!送你伺候的人你也不要!人家也没让你办事,你拿腔拿调的做给谁看!”
“这么冷的天,你亲娘还得端着衣裳给你去河里洗!那天王老子在汴京呢!你这样没有背景,又不肯投入其他大人门下的穷酸货,这辈子都别想出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嫁给了你这样的孬货!早知道……当初还不如选许成才!”
田平安是三年前成亲的,娶的是永嘉一商人的女儿。
当年谢老太爷资助田平安入云山书院,他家中母亲病重多亏了比邻的商人一家照料,故而高中之后,哪怕有富商榜下捉婿,田平安也未曾答应。
听到这里,谢云初心中大致有数了。
“敲门!”谢云初同夜辰道。
夜辰叩响掉漆的黑门,里面妇人的谩骂声停了下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扬声问:“谁呀!”
吱呀一声响,黑门打开……
里面站着个面貌消瘦的妇人,陡然瞧见一身姿挺拔气度不凡,似白玉雕琢的郎君立在门前,那身后还是一驾榆木精致的华贵马车,立时气势弱了下来,询问:“敢问郎君找谁?”
“田平安可在?”谢云初问。
清润的嗓音响起,那妇人连连点头:“在呢!在里屋看书……”
“方便打扰吗?”谢云初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