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惜动摇新政,也要逼着我成为你的皇后,你的这些理由就真的就太牵强了!”谢云初脚下步子站定,“自从你去北魏见过云昭,知道我是最初救了你之人开始,知道我前世与你一般天生面带胎记开始,你对我的心思就有了变化,对吗?”
萧知宴拳头紧紧攥着:“你一个天生面带胎记的丑八怪,也指望着能有人喜欢,恐怕也只有纪京辞那样自诩清高的假圣人,才会为了显示自己不以貌取人,说喜欢你!光是想起你前世脸上带有胎记,我便无比恶心。”
“可惜啊,你前世并未见过我面带胎记的模样。”谢云初语声平和,不论萧知宴怎样口出恶言侮辱,都似毫不在意。
很快,陈暮清端着新的汤药进来,跪在床边,将汤药高高举过头顶。
谢云初端起汤药,徐徐用汤勺搅着,吹了吹:“陛下……不烫了,用药吧!”
“谢云初,你杀了我吧!”萧知宴喘息剧烈。
“我杀陛下做什么,我并不想做谋逆的乱臣贼子。”谢云初将汤药送到萧知宴的嘴边,“陛下,我想给你留一份体面!陛下要是不领情,我只能让夜辰进来,强行将药灌下去了。”
萧知宴这辈子除了在北魏之外,还是头一次真正被人逼到这种地步,以往哪怕旁人以为他到了绝地,也是他一手设计的……
他从不小看任何对手,更不敢托大小看谢云初,只因他小看了谢云初的野心,就已山穷水尽。
体面……
现在的他还要什么体面?
“即便是我病重昏睡不起,你想要称帝……宗亲那一关你能过吗?”萧知宴冷静下来唇角挑起,“就算你能狠下心将宗亲都杀了,那么老五呢?你能连老五也杀吗?”
萧知宴隐约能看到谢云初端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送到了他的嘴边,他未动:“老五姓萧,你若是怀了我们萧家的骨血,要做摄政太后,我相信以老五与你的情义,定然是会鼎力支持,但……你一个姓谢的要登上龙椅,窃我萧家江山,老五……一定不会允准!”
萧知宴提起萧五郎,好似抓到谢云初的软肋一般,唇角笑容越发深了些:“我若是没了,要么你扶老七,扶老七上位宗亲不可能让你把控朝政!或者就是……你扶老五上位,可老五愿意做这个皇帝吗?”
“这就不是陛下能操心的事情,陛下……喝药吧!”谢云初将药往萧知宴的嘴边送了送。
“那朕就等着看,看你能做成一个什么局面,怎么样……登上那把龙椅!”
萧知宴说完,伸出虚弱无力的手接过汤药,因着手无力汤药洒出了一些,他含笑朝谢云初举碗示意,将那一碗汤药一口饮尽。
在萧知宴睡过去之前,他脑中还在想着如何反击谢云初,如何扭转今日的局面。
亲眼瞧着萧知宴昏睡过去没有了意识,谢云初才从龙榻上站起身,祝福陈暮清道:“这里就交给你了,今夜淑妃来侍寝,皇帝病倒,该怎么说你心中有数。之后……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来打扰陛下养病。”
“是!”陈暮清恭敬应声。
谢云初从显阳殿出来,大盛金光照耀着飞檐重殿,巍峨皇城威严肃杀,铺满绵延无尽的汉白玉阑干和石阶,汉白玉浮雕的祥云飞龙好似要腾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