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屿山,码头。
张国宾跳下船弦,带着一行保镖登岛,晋立民带着马仔,守在港口旁,春风得意,举起手道:“太子哥!”
“晋哥。。。”
张国宾上前与他拥抱。
楚坏靠着一辆轿车,指尖夹着烟,出声道:“大哥在禅寺等你。”
“好。”
张国宾点点头。
晋立民在夹克内掏出一个蓝色封皮,染着鸡血,破旧发霉的本子,悄悄的伸手递上前:“太子哥,胜兴的海底名册。”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国宾正准备带着人乘车前往禅寺,突然被晋立民来了一手,表情大惊失色,晋立民却不等他把海底名册推开,一把塞进张国宾怀里:“大兴以后就仰仗太子哥了。”
“还望太子哥不要拒绝。”晋立民眼神带着期盼,笃定道:“大兴三百几十的贱命都是太子哥的了。”
海底名册可是一个社团的根基,上面记录着社团字号每一个人的身份,职位,姓名,拜入社团日期。
放在几百年前,这可就是乱党铁证,拿到一本就能为立下大功,升官发财,现在则是三合会铁证,警方拿到手分分钟按着名录抓人,从头抓到尾,一个都不用漏。
也不用其它证据,一本海底名册就能判组织三合会、参与三合会罪名。
升个警司随随便便。
“晋哥,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大家一起发财,你这样我很难做啊……”今天,张国宾还想跟晋立民沟通一下,让晋立民在外面放点风声,别让江湖同道误会,没想到,晋立民反过来将他一军……
他要是真接下海底名册,洗都洗不清了。
大兴社三百多人的性命,则操之于他一人之手,是生死死,实则就一句话,根本不用威胁,利诱,名册在他手上。
他就是大兴坐馆!
晋立民却坚持道:“宾哥,我已经想通了,既然大家是一家人,就不要分两家姓,义海跟大兴同姓和,海底名册交给你没关系。”
“只要你心里有大兴的兄弟们,大兴将来唯宾哥马首是瞻。”这就是那天晋立民心中暗下的决断。
要站队,就站的稳一点,反正大兴社都被太子宾实质性吞并,为什么还要跟太子宾分你我?
两者分的越清,反而越不讨好。
太子有什么其它好处,未来也不会分给他,或者大兴社的兄弟,江湖都知太子是义海下届坐馆,他又不是给一个堂主低头,是给和记第一大社团的坐馆低头,没什么好羞耻的,趁着现在太子还没登基,混个从龙之臣,将来好处一定很大,大兴兄弟们也不用再窝在屋村过苦日子,一个个进油尖旺赚大钱,不香吗?
“这件事情要是传到江湖上,别人都说我太子居心叵测,蓄意吞并你大兴,边个还会信我的人品?”
张国宾却无奈道:“边个信我是真心实意的帮你?”
江湖上,每个社团都有坐馆信物,如义海龙头棍,号码帮虎符,大圈帮金印,新记则靠姓氏……
坐馆信物说到底只是个象征意义,象征着名正言顺,传承有序,你有,最好,没有,也不是不行,拳头够大,信物就只是信物,拳头不够大,有信物别人都不服,唯独是双方逐利,局面难以搞定时,信物代表师出有名,在江湖有一定影响力。
龙头棍、虎符江湖上名声再大,却比不上操人命在手的海底名册,一日不当上社团坐馆,一日无资格接海底名册,海底名册若是丢失,整个社团都会暴动,无论花多少代价都要夺回。
晋立民能够掏出海底名册,肯定是跟社团内部商议过。
他领悟道:“放心,宾哥,这件事情,你知我知,连黑柴都不知。”
“我是交名册给太子宾,不是和义海。”
这句话说的可够绝。
张国宾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沈鑫正在宝莲禅寺里等着,现在说不做都不行,只得咬牙接过海底名册:“这件事情你要保密,需要名册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
“宾哥,我明白。”晋立民说道。
“你们好了吗,扭扭捏捏,送老婆啊!”楚坏在旁丢掉香烟,面露不耐,骂骂咧咧。
“啪!”打靶仔走上前,甩起一个巴掌,直接打在楚坏脸上:“我大佬谈事,有你说话的份?”
“操你妈的!”楚坏拔出枪,直接举起枪口,打靶仔低下凹陷的脑骨,眼神桀骜的指指道:“往这开!”
“靠。”楚坏咒骂一声,张国宾猛的掠过目光,微微眯起,不悦道:“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