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刚走就有人联系朱瞻墡,让朱瞻墡背后黑虎掏心,给陛下予以痛击。
南京府丧心病狂的阻拦敌人的计划。
李贤的嘲讽。
……
罗炳忠想起了京师的一个传闻,低声问道:“殿下啊,臣僭越,问个事儿。”
朱瞻墡躺在躺椅上,看着肚子上好不容易才攒下的肉,叹息的说道:“问,都可以问。”
这一身的肉,也不知道陛下回京还能剩下几斤来。
“陛下有个七品的参议通政的印绶和信牌,你要了没?”罗炳忠问到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就跟唐朝的京兆尹,宋朝的开封府尹一样,这七品参议通政,是万万不能拿的。
在大明做监国不一定就是皇帝,比如朱瞻墡本人就做了两次,还有郑王朱瞻埈也监国一次。
但是这拿了七品参议通政的位子,那就不好说了。
历朝历代专设的职位,那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代表了一种皇权的象征,当今陛下以民为邦本治天下,参政通政,体察民情。
若是朱瞻墡监国了,三让而不就,至德。
若是在拿了七品参议通政,那罗炳忠只能给朱瞻墡默哀了。
顶多烧纸的时候,多烧点儿。
罗炳忠叹息,居京师大不易,陛下的饵实在是太多了,这一不下心咬住了,那就是要被剁椒鱼头了。
朱瞻墡猛地坐了起来,振声说道:“你当孤似汝蠢笨?”
“孤一听那东西,就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监国是理政,孤作为大明的嫡皇叔,陛下下旨,不能不从。”
“什么七品参议通政,那是七品吗?那是杀头的撬骨刀啊!孤能上那个当?”
罗炳忠眼神一亮,笑着说道:“殿下安矣!”
朱瞻墡想了许久,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那个信牌不能接,那是本能。
这事后一想,浑身冒冷汗!
他一拍脑门说道:“着啊!孤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罗长史聪明啊!好!罗长史,孤赐你五十…不,三十银币!”
朱瞻墡大喜过望。
他没要那块信牌,兴安不经意间就收了回去,大家都当事情没有发生。
现在想来,陛下是没打算杀他的,若是真的要杀他,那个七品参议通政的印绶,会一并随着监国圣旨赐下,他不死谁死?
理清楚了这个关系之后,朱瞻墡瞬间头不痛了,腰不酸了,人也更精神了!
“准备监国!”朱瞻墡意气风发的说道。
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朱瞻墡可是抱着至德和捞奇功牌的想法,准备大干一场了。
聪明人,一点就通。
下午的时候,朱祁钰来到了太庙,祭祀了太祖、太宗、仁宗、宣宗的庙庭,随后前往了讲武堂,祭祀了武庙,然后回到了泰安宫。
一应行囊都收拾的极为停当。
次日清晨,五更天的时候,朱祁钰沐浴更衣起床,汪皇后为陛下梳理头发,汪皇后的手有些颤抖,被朱祁钰握住,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杨俊配征叛前将军印,将会从西直门外大营前往河南。
而石亨将配征叛将军印,于谦任征叛总督军务,扈从陛下大驾玉辂,前往山东,伺机南下平叛。
朱祁钰的辂车离开是五更天三点,即便是天刚刚蒙蒙亮,但是朱瞻墡和群臣们早就等在了泰安宫门前,他们将送陛下至东直门外的大营之中。
站在群臣身后的是大明京师无数的百姓。
泰安宫的门,缓缓打开,朱祁钰身着常服,上了四匹马拉动的辂车,上车之前,他专门数了数,一共五对儿负重轮,安稳的很。
待到朱祁钰上车,朱瞻墡才大声的喊道:“臣等恭送陛下!”
朱祁钰点头平静的说道:“皇叔京师一应事物,有劳皇叔了。”
朱瞻墡大声的喊道:“臣定不辱君命。”
群臣行稽首礼,高声疾呼:“臣等恭送陛下!”
朱祁钰放下了车帘,对着兴安说道:“起驾吧。”
胡濙听闻高声喊道:“起驾南下!”
“起驾南下!起驾南下!起驾南下!”无数的内宦和锦衣卫们将陛下的起驾口谕,传了下去。
石亨扛着仪刀,为陛下做先导,牵马坠蹬是也。
京师的百姓也都等在路旁,这个临危受命,又辟土千里的皇帝,离开了他忠诚的京师。
七月十六日,大军开拔,距离南方叛乱已经整整过去了四个月。
这个行军速度不会太快,每日大约三十里左右的速度。至山东正好赶上秋收之后,这个时间是最适合南下的时间。
宣宗皇帝御驾亲征准备将近一年零八个月的时间,自从汉王劫道阻拦宣宗回京开始算,一年零八个月才御驾亲征。
朱祁钰这四个月的时间,真的很短了。
当然那也比朱叫门那五天准备时间,充足了许多许多。
除了出行一应所需之外,兴安还带了一个很特殊的东西,那就是聚贤阁御书房的灵牌。
此次平叛,中秋节必然无法赶回来,这灵牌自然要带,否则就无法祭祀了,二来陛下带此灵牌,更是常怀警醒之意。
千万不能弄出机枪挪十米的事儿来,就是驻跸意决战、移营五里等等。
大军缓缓而动,石彪作为先锋开路,向着山东而去。
朱祁钰这是来到大明第二次出京,第一次还是德胜门外阵前夺旗。
“停车。”朱祁钰忽然开口说道。
兴安呆滞的问道:“陛下,怎么了?”
“朕下车溜达下,看看咱大明的大好山河。”朱祁钰笑着说道。
等车驾停稳,他才翻身上马,他还带着自己的大黑马,就是陪他德胜门夺旗的战马。
“继续开拔。”
朱祁钰骑在马匹之上,也未太快,坐在车里实在是憋闷的很。
“陛下,通州城。”于谦指着那座围不过二十里的城池说道。
朱祁钰点头,也未入城,反而继续向南而去。
陛下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开,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由南向北传遍了整个大明。
传令兵马蹄阵阵,向南而去。
而此时的南京城的咨政院内,李贤无奈的看着手中的小铜钟。
二十五个咨政大臣,每个人都长篇大论,这一个政令讨论就得一个时辰,效率实在是太过于缓慢了。
为此他专门设了一个铜钟,一个漏刻,当沙漏里的沙漏完了之后,发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