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从哈尔克族长的口中得知今日是他们游牧人的祭春节,向上苍祈祷今年风调雨顺,马羊兴旺。难怪这几天见他们忙碌个不停。
前世民间的大型祈神仪式,大都消失在茫茫的历史洪流中,留传下来的那些也在商业化的市场经济下变了味儿,没有当初那种最单纯最原始的形态。这个祭春节对于林婕来说是最大的好消息,哈尔克族长告诉她,周边部落的人都将汇聚在二十里外的鄂儿克大部落里,进行祈神仪式,另外今晚还有一个篝火晚会。林婕听着是喜出望外,这种火热浪漫的草原之夜,说什么都要参加。那几个本来兴趣缺缺的家伙也在她一番口舌说服之下,才松口一起去。
太阳刚冒头,林婕他们一副游牧人的打扮,乐不可支地跟着哈尔克族长出发。他的族人是全族总动员,老老少少全上阵,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目的地进发。
草原上策马奔腾至为洒脱,只要方向不错,怎么走都可以。黑黑是匹难以驯服的马儿,再加上林婕一家子对它是放马吃草,任它性子自由,一直保持野马的桀骜不驯。现在问题来了,它老哥子撒欢地到处乱跑,时儿急停,时儿来个俩前蹄腾空而立,时儿加速腾空飞跃而起,坐在它背上的林婕和大魔头是被它颠簸得头昏脑涨,还有好几次险些脱缰,让跟在后面的众人是暗暗捏了把冷汗。大魔头性子一起,狠狠的拍了好几下黑黑的马屁股。这下子问题更大了,黑黑长嘶一声,折腾更欢。这一人一马打从初见面就合不来,黑黑不愿驮大魔头,谁让这家伙当初老恶整它,马儿也是记仇的。大魔头本也不屑做它的马背,但小妹和黑黑最合得来,只好勉为其难跟它相处一时。枣枣见着黑黑如此也是跟在后面乱跑,坐在魏叔怀里的婕儿倒是适应很快,很喜欢这种驰风迎面的感觉,哇哇的大喊大叫,有点兴奋过度。真是人小胆大,天不怕地不怕!赫连云被杰儿催着跟上去也是折腾了好一番,若不是哈尔克族长家的队伍醒目易见,他们非半途掉队不可。
人人皆是骑马而行,所以移动速度很快,远远地望见了迂回的,明如玻璃的一条带子。河!羊群多起来,也看到了马群,隐隐有鞭子的轻响。这个大部落占了块最肥沃的草地。难怪会成为这一带的老大。忽然,象被一阵风吹来的,远丘上出现了一群马,马上的男女老少穿着各色盛装的衣裳,马疾驰,襟飘带舞。这是主人来到二里之外,欢迎客人。对方一位像是头领的人,与哈尔克族长一见面就哈哈大笑,相互问候。那位头领吆喝着那群前来迎客的众人拨转马头,欢呼着,飞驰着,在前面引路。静寂的草原,热闹起来:欢呼声,马蹄声,响成一片。马儿飞过了小丘,看见了大大小小的毡房。毡房外,许多匹马,人很多,都是附近的牧民,看来林婕他们不是最早到的,还有点晚了。
祭神的仪式神圣,繁琐,而冗长,整整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林婕看得是津津有味,魏叔他们是大失所望,却让接下来的一连串活动给吸引住了。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有!大部分都是竞赛的形式,热闹非凡,真是来对了!
这种无拘无束的庆典也只有在苏村过年时参与过。身在其中才知其乐,那是和在宫里站着呆看是绝然不同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没法比。
小伙子们套马、摔跤、赛马最为火爆,场下姑娘们舞着欢快的舞蹈,为胜者庆贺。老人,小孩,妇人是摇旗呐喊为各自的家人助威。
杰儿看着那个兴奋,吱吱喳喳的和婕儿说个不停。
赫连云对人家赛马很感兴趣,拖着老大不愿意的爱马跑去跟着一群人凑热闹。林婕和俩小的挤在人群中为他加油,输人不输阵,声音都把人家的声浪给压了下去。赫连云这对人马组合节拍不太顺,跑了个倒数第二,让杰儿好生失望,它想要那个彩头。可惜爷爷和刹叔叔对此毫无兴趣,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云叔叔的身上。云叔叔的爱马真爱使性子,场合不分,不像黑黑和枣枣识大体多了,啥时候能使脾气是很有分寸的。杰儿很是以自家那俩马儿自豪,总认为自家的,就是最好的。
魏叔和大魔头见杰儿这样,就摩拳擦掌地参加了摔跤。嘴巴上说得好听是为了杰儿,其实是他们自个想下场活动活动筋骨。一句话,想玩玩!
“叔叔,踢他一脚!”杰儿在场边呐喊着出馊主意。
“杰儿,那是禁止的!”赫连云笑着提醒道,魏叔刚才就是被杰儿乱喊乱叫,乱了心思,踢了人家一脚被罚出场的。这小家伙居然不吸取教训!
“就是就是!你这小混蛋居然扯爷爷的后腿。”魏叔在一旁附和,输赢是其次,只是使用蛮力而己,不是自身真正的实力,只是好不甘心,居然输得如此丢脸,被众人喝倒彩。
“爷爷,你看,刹叔叔又赢一个。”杰儿半点反醒之心都没有,话是脱口而出的,他自个也不想害爷爷啦!
“他不赢才有鬼!你小子别想滑头。”魏叔给了杰儿一个晌头做惩罚。大魔头就算蛮力不强,但技巧可好得很,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败的。根本无需担心,他原先就打算俩人胜利会师,把彩头顺顺当当拿到手的,谁知被杰儿的一喊给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