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箭雨,带着凌厉的杀意蜂拥而至,交织成一张透着死神意志的网,将他们密密麻麻网在其中。
张蜻蜓没有料到,那个金眸的男子竟然一直手下留情。他的士兵不是不能征善战的,只是顾忌着,所以才一路隐忍着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开杀戒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快走”沈大海扔下火把,引燃了早已泼上油脂的客栈废墟,熊熊大火映在那双淡金色的眸子里,让那股暴烈之意愈发浓洌的弥散开来
忽地,就听噗地一声,挡在最前面的祝心远肩头上中了一箭,在马上晃了几下,到底是栽了下来。
“快去救他”张蜻蜓一把将潘云豹往那边推去,小豹子来不及多想,飞身救人。
谁也没想到,张蜻蜓这个时候突然冲到了最前面,直面拓拔淳,“你不是要抓我吗?我跟你走,别再伤害他们了”
寒风呼啸,眸光里还闪着泪的女子高居马上,面色娇柔,眉眼妩媚,却是大义凛然的站在了所有金阗将士们的面前。
风,吹起她的长发,漫天飞舞着,无比柔软,却韧性十足,犹如斩不断的丝丝情意,鼓舞着她,做出最勇敢的决定。
不是她不贪恋身后温柔的万丈红尘,实在是不忍心见到旁人再为她受累,为她牺牲了。她不过是凡间一个小小的女子,她只有一个人,一颗心,实在是经不起任何人以血以生命来交换,不论是亲人,还是旁人。
不敢回头,是怕一回头,就会失去勇气,再也不肯挪开目光。所以张蜻蜓背对着潘云豹大声催促,“云豹,快走啊,快带他们走,走啊”
如果她还有最后一点用处,如果拓拔淳对她还有最后一点怜惜,就请让他平息怒火,放过他们。
只是,为?眼中却有泪珠不断的滚落,每一颗,如晶莹的珍珠,带着灼人的温度,滚过冰凉的面颊,都似从她内心深处抽离出来,每一颗的落下,都那么的痛彻心扉。
“你……”潘云豹的话音未落,忽觉脚底之下传来巨大的震动,还有轰隆隆如闷雷般的巨响,冲击着每一个人耳膜。
发生了事,是地龙翻身了吗?惊悚犹如看不见的冰冷的风,迅速把每一个人的心给淹没。
在红格尔的高地之下,断崖之后,五只小船悄然驶出。潘云龙断然下令,“你们升帆吧。”
“大表哥”谢素馨在前面最安全,也是唯一的船上喊,“再等一等吧,二表哥他们还没下来”
如果可以,潘云龙又何尝不希望能再多等一会儿?可是他不能,这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生死也系在他的身上,他再疼爱的弟弟弟妹,再担心上面的,也不能自私的让这么多人为了他们而等待。
站在最后一艘皮筏子上,潘云龙仰望着断崖上方高高垂下的绳索,心急如焚。为,还没有人下来?
祝心辰已经急得大喊起来,“哥哥你们在上面吗?你们快下来呀”
祝心远无法回答,捂着不住涌出鲜血的肩头,心中有紧张也有些惭愧。潘云龙是想着他功夫好,才把他留到最后的,却没想到现在受了伤,反而连累了大伙儿。甚至让张蜻蜓一个女流之辈挺身而出,这实在不是男子汉大的所作所为
他一时剑眉倒竖,忽地对扶着的潘云豹耳语,“你快去把弟妹带我一会儿冲到前面去,缠住他们的王,你们趁机快走”
他这是决定牺牲性命,给他们拖延了。
可是谁又能够接受?胡浩然不动声色的靠近他,“我们可从来就没有丢下的习惯”
彼此对视之间,许多年前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忽地全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情谊,义薄云天。
同样是居高临下,在最初的惊慌失措过后,拓拔淳很快就看到了下面的情景。当然,也看到了,在那处断崖上,所留下来的唯一绳索。
张蜻蜓看不到身后的情景,但是凭借着拓拔淳脸上的惊愕,以及祝心辰的呼喊,她不难想象到,那可能是唯一的生路了。
主动又催马往前走了两步,“拓拔国主,您放过他们吧。他们也是为了救我,才冒犯了您的。要怪就怪我一个人”
“你住嘴”潘云豹再也忍不住了,怒吼着将祝心远交给胡浩然,昂然走上前去,“姓拓拔的,你还算是个男人么?抢不到人家的就要赶尽杀绝,这是男人该干的事么?你要是个汉子,咱们一对一的比过,要不然,就等着日后兵戎相见,在马背上分个高低。现在你侍强凌弱,以多欺少,算本事?”
“笑话”拓拔淳阴沉的目光从张蜻蜓的脸上移到他的面上,“从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世人只会记住最后的赢家,有谁在乎输赢的过程?今日若是易地而处,你又可曾会放过我?”
潘云豹冷哼一声,“起码,我不会去抢别人的”
“云豹,你别再说了”张蜻蜓看拓拔淳的脸色愈加难看,怕激怒了他,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婉言求情,“拓拔国主,你放他们走吧,只要你放他们走了,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绝对不会寻死,也不会逃走”
“你闭嘴”潘云豹真的生气了,“你再敢说一句这样的话,我打你大耳光子”
张蜻蜓震惊了,就见小豹子以从未有过的强硬姿态怒视着她,“你以为,这样活下来,我会很高兴么?们会高兴么?”
“不会”潘云豹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要靠一个女子的低声哀求活下来,还不如让我们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