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少武恒勇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行动之敏捷,根本没有了往日儒雅的那个君子形象,他厉声吩咐道:“快!快!一定要抓住此人,死活不论!万万不可让他逃出府去,天杀卫,天杀卫何在?”
此时的少武恒勇如同发了疯一般,显得歇斯底里,眼中布满血丝,睁得大大的,就像犯人临刑前看着即将落下的鬼头大刀一般,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聂心中一凛,两条腿也是有些发软,眼看连站也站不稳了。
他知道刚才与少武恒勇商议之事若是泄露出去,将会惹来多大的弥天之祸,来不及行礼,聂急忙跑出书房部署护院去了。
少武恒勇如同瘫软了似的,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恐惧渐渐笼罩心头,他失神的注视着书桌上的油灯,刚刚拨亮的灯芯,一经燃烧,光亮又渐渐弱了下去,室外忽然拂过一阵微微的夜风,小如黄豆的灯光,奋力摇晃了几下,终于抗不住夜风的轻拂,熄了。
黑暗中的少武恒勇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忽然失声大叫起来。叫声在深夜的东宫上空回荡着,一如关在笼中的困兽,凄厉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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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弑君……”
一个个鲜红的字眼从少武恒勇的脑海中浮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一张英俊的脸阴沉的有些发黑,他咬着嘴唇,眼看有些发白,已经快要滴出血来,他突然有些后悔他所做的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后退的路了……
秋星稀淡,月色无光,晚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在空旷的青石坊上肆意呼啸。
少武玉缩了缩脖子,浑身打了几个冷战。今儿可真是典型的月黑风高之夜啊,这么冷的天气,本来就不应该出来,更何况,这段时间,帝京并不平静,只是,有些事,只能由他去做,他摸了摸怀中的圣旨,眼中再无一丝挣扎,看着少武恒安的宅院,径直朝着里面走过去了。
八十步,六十步……
越走越近,少武玉心中的不妥愈发强烈,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显得很是急促。
少武玉心中一凛,随即摸紧了手中的刀,回头一看,见两个太监模样的人赶上前来,见到方铮,二人面色一喜,赶紧叫道:“少武大人,少武大人请留步啊!”
那二人手中各执一盏宫灯,眼看是宫中之人,少武玉心中一紧,警惕更甚。
装作若无其事,少武玉缩着脖子,朝手上呵了口热气,然后搓了搓冻得有些麻木的手,问道:“干嘛?”
两名太监已走到少武玉身前,陪着笑道:“少武大人,幸亏您还没走远……喜大人现在很是焦急,找大人进宫,说有要事相商……”
少武玉心中一凛,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不是刚从宫里出来么?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不行吗?瞧这天气冷的,唉!”太监呵呵陪着笑:“大人息怒,咱家也是奉喜大人的意思,这么冷的天,咱家也不愿出来受冻呀,还请大人莫为难咱们这些奴才了……”
旁边一个太监个子略高,闻言有些不耐烦道:“少武大人,赶紧走吧,你不会想不遵之命吧?”
话音刚落,最先说话的太监不着痕迹的瞪了那高个儿太监一眼。少武玉心中愈发沉重,打量了一番高个儿太监,嘿嘿笑了一声,道:“得了,我今儿就鞠躬尽瘁一回,再进一次宫吧,两位公公请前面带路……”
两名太监明显松了口气,急忙殷勤的让开路,一名太监在前带路,另一名太监则不远不近的跟在少武玉后面,二人将少武玉夹在了中间。
少武玉浑然未觉,一路上仍在随口聊着天。
“两位公公贵姓呀,看起来有些面生啊?”
少武玉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二人,眼看着距离青石坊又有些选了,随即呵呵笑着问道。
前面领路的太监闻言回头一笑道:“不敢当,咱家姓黄,后面那个姓李,贱名不值一提,呵呵。”
“哦,久仰久仰,不知二位公公是哪位管事太监的手下?本官与宫里管事的几位公公关系都挺不错的,待会儿本官为你们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