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真不是一般的穷!两间低矮的土坯房还盖着茅草,灶头就砌在阴暗的堂屋里。画像上那气宇轩昂的毛爷爷,被烟熏火燎的快成了非洲民族领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那两盏电灯,还好墙上贴满的那一张张奖状,给这个姑且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平添了几分生气。
破方桌上摆放着几碗刚熬好的中药,田大秘书此行的目标郑小兰,正灰头土脸的绞着双手站在一边,一副拘谨到极点的样子。
“支气管哮喘引起的肺源性心脏病!”小辣椒放下手中的病历,忧心忡忡地说道:“一旦呼吸道感染引起心力衰竭……那就太危险了。”
田文建凝重的点了下头,随即转过身来,低声说道:“李所、孙队,麻烦二位帮我把老太太搀上车。白老师,也麻烦你帮老太太收拾几件换洗衣服。”
“好的,田秘书。”
见瘦不劲风,明显营养不良的郑小兰,扭头准备进里屋帮忙,田文建便低声提醒道:“小兰,把高中课本也都带上。”
面黄肌瘦的郑小兰一愣,低下头来,用虎林口音很重的普通话,支支吾吾的说道:“田……田……田叔叔,课……课本,课本都被我给……被我给卖了。”
“那就算了,快去收拾衣服吧。”田文建微微的摆了下手,示意她进去帮忙。
坛坛罐罐田大秘书不让带,两只老母鸡又不好带。家徒四壁的郑家,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了。十分钟不到,祖孙俩就坐进了轿车的后排。而李安国夫妇则默默的将田文建请到了一边,神神叨叨地交代着什么。
同龄不同命!家徒四壁的郑家、骨瘦如柴的老太太、以及面黄肌瘦的郑小兰,深深震撼了从小锦衣玉食的小辣椒。情不自禁的将这个干妹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感慨万千地说道:“昨天我刚认了个姐姐,今天我又有了你这个妹妹。小兰,你别怕,有姐姐在,今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刚换上一身干净校服的郑小兰,一个劲的点头流泪,就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一有消息我就给二位打电话,她们祖孙俩你们就尽管放心吧。”田文建似乎跟他们说完了,挥了挥手后就钻进了轿车。
白秀兰千般不舍的跑到车窗边,泪潸潸地嘱咐道:“小兰,到了部队要听姐姐的话,好好照顾好奶奶,我一有时间就会去看你们。”
郑小兰“哇”的一声哭开了,瘦小的身体探出车窗就紧抱着白秀兰,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白老师,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白秀兰用袖子替她擦拭着眼泪,也心如刀绞地说道:“孩子,一定要相信解放军,一定要听解放军叔叔的话,对………还有你田叔叔。”
高烧不退的老太太似乎清醒了一些,挪动着鞠楼的身躯,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兰子,我们这是去哪?”
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后,拍了拍孙国勇的肩膀,淡淡地说道:“走吧,老太太不能再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