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大臣一字一句地将皇帝的圣旨念了出来,欧阳朗完全愣在了原地,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双脚跪在地上,身子却挺得笔直,双眸闪烁地看着辅国大臣道:“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假传圣旨来欺骗本太子!”
辅国大臣叹了口气道:“七皇子,来日方长,微臣们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下这样一道旨意,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还请您不要伤心!”
“你们说得轻巧,本太子怎么可能不伤心?”欧阳朗怒声道,“这道圣旨有问题,本太子要见父皇!”
辅国大臣将欧阳朗按在地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七皇子,皇上只是将您的太子之位和监国的职责革除了,并没有收回你皇子的身份。你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进去惹皇上厌烦呢?”
“是啊七皇子,况且皇上刚刚下旨说不想看到您,您还是不要进去,将圣旨好生收着才是您现在应当做的事!”另一个辅国大臣也上前劝慰欧阳朗。
欧阳朗虽然觉得自己和这些辅国大臣没有什么往来,这些人忽然开解自己有些奇怪,但被皇帝冤枉的滋味让他忽略了辅国大臣们的用心良苦。
他执意要往里冲:“不行,一定是五哥在里头挑唆了什么,父皇才会这样误会本太子!这道圣旨本太子不能接,要是接了就坐实了对父皇下毒的事了,那件事是谁做的父皇和太医都知道,绝对不是本太子!”
辅国大臣蹙眉道:“七皇子,您要是不接旨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候皇上恐怕会对您更失望!”
“难道让本太子就这样无缘无故被人冤枉,让那些小人爬上高位吗?本太子不甘心,更不会服气,我一定要见到父皇!”欧阳朗坚持道。
辅国大臣见拦不住欧阳朗道:“得罪了七皇子,皇上说了如果您拒绝接旨便让皇室暗卫废除您的武功。既然您闯殿的心意已决,那老臣们只好将皇室暗卫都请出来了!”
欧阳朗心中大惊,同时还有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凭什么,为什么父皇就是信他不信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对父皇做啊!”
欧阳朗越想越气,最后直接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他张着满是血的嘴吼道:“父皇,儿臣冤枉,冤枉啊!”
五皇子自然是不会错过欧阳朗狼狈的时刻,他慢慢吞吞又神清气爽地从里头踱步而出。
欧阳朗看着他满脸得意的神情,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脸:“是你,是你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是你要置本太子于死地!”
“本太子?我呸!”五皇子吐出了一大口的口水,欧阳朗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凭你也配称太子吗?父皇伤得再重也知道南湘的太子必须出生高贵,你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宫女,还是来自宫外,父皇为什么要立你为太子?”
五皇子笃定欧阳朗不会将亲生母妃是凤家人的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所以他不停地踩着欧阳朗的自尊道:“况且父皇中的毒不是你下的,还能是谁?你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喊冤枉了,这只会引得父皇更加嫌弃你!”
“我本就是冤枉的,是你设计陷害我!”欧阳朗伸手指着五皇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从小就嫉妒我,多次折磨我来满足你的虚荣心,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五皇子冷着脸道:“没错,父皇的确叫了本王进去面圣。可是我们进去一句话都没说,父皇就让辅国大臣替他书写圣旨,写完圣旨便让我们出来看着你,务必要将你绳之以法。整个过程本王一句话都没说,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其他的辅国大臣。本王会撒谎,辅国大臣没必要撒谎,不是吗?”
欧阳朗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其他几个辅国大臣身上,辅国大臣互相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他们似乎早就知道皇帝会下这样的旨意,但很多人还是规劝欧阳朗道:“这件事的确和五皇子无关,七皇子,您应当保重自身,好好在府中养病才是。”
还有辅国大臣很是客气地上前搀扶起欧阳朗,意有所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皇子,来日方长,不要过于看重现在的得失。虽然皇上下令要五皇子贴身服侍他,但未来的事很难说,你不如多存几分希望,慢慢在府中养着吧!”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五皇子沉浸在喜悦中没听出其中的意思,而欧阳朗沉浸在失望中,同样没有怎么听辅国大臣的话。
辅国大臣们摇了摇头道:“七皇子,抗旨是要丢性命也要丢武功的,您不会是想什么都失去吧?”
这话倒是问到了欧阳朗的心坎上,他的心脏瑟缩了一下,而后一股郁结于心的疼痛感瞬间袭击了他全身。
欧阳朗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儿臣可以接旨,但儿臣绝对不会认上面的罪。儿臣会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希望父皇可以保重身子,儿臣时刻记挂着父皇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