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玄十七年三月二十二日,帝下明诏,怒叱三藩『乱』边之罪,诏令天下共讨之,并于次日在神骑营演武场以比武之方式遴选先锋官,数将互争之下,荥阳王萧畏胜出,帝大悦,令萧畏、游骑将军贺宝华为正副先锋,统领三万大军克日启程,赶赴临淄,并诏令由项王萧睿为主帅,统军二十万为后续,务以保境安民为要,此诏一出,民心遂安,再战报刚抵京时之惶惶。
弘玄帝诏书下得倒是痛快异常,可萧畏却就此忙坏了——别看萧畏饱读了兵书战策,也算是打过了几场小规模的战事,可说到统率大军出征,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偏生副先锋贺宝华也同样是个菜鸟将军,论及调度的能耐么,比起萧畏还更加不如,这么两个菜鸟凑在一块儿,那乐子可就有得瞧了,好在项王府侍卫们大多都是从军多年的老手,对于军伍之事熟捻非常,一众人等可着劲地帮衬着,这才算是没出啥大的岔子,前前后后忙乎了五、六天之久,总算是将出征前的准备工作大体办妥了下来。
弘玄十七年三月二十九日,王师先锋大军东进,帝遣太子于城外郊送,一番礼别之后,萧畏统领三万大军誓师东进,一路急行,三日内赶到开封,由黄河水师护送,全军渡过黄河,走白陉,由晋入齐,过孟门关,于四月二十一日挥师入山东,全军囤于重镇齐州城外(今之济南),并未再向前进发,这一呆便是数日不曾动,对外宣称的理由是军行过速,须养精蓄锐后,方可前行,实际的原因么,却是因一个锦囊而起。
锦囊很小,不过就是巴掌大而已,粗看起来,跟寻常香袋也太大的差别,内里也就只有一张小纸条而已,其上的字也不多,满打满算,不过就寥寥百字不到,可就是这么寥寥数行的文字却令萧畏十二万分的头疼,就这么张小字条,数日来萧畏都已看了几百遍,背都能背将下来了,可每每还是忍不住要再多看上几眼,看完之后的心情么,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欲哭泪![
很显然,能令向来法天的萧畏头疼如此的锦囊自不可能出自他那帮红颜知己之手,只能是来自萧老爷子,至于其内所隐藏的机密么,说起来也简单,拢共就一个信息,那便是没有后续主力了,要解临淄之围只能靠萧畏自己去设法,至于其中的缘由么,萧老爷子的信中只字未提,不过却下了道死命令,那便是必须在五月前打响战斗,就这么一条,便已足够萧畏伤脑筋的了,可事情还没完,命令里还明确规定了不管萧畏能不能解了临淄之围,其所部兵马都必须全力与敌周旋到六月初,还不能处于下风,这等严令之下,生生令萧畏哭都哭不出来了,假如可能的话,萧畏很想,十二万分地想冲着自家老爹的屁股狠狠地来上一脚,恶狠狠地骂上一声:这他妈的都是啥狗屁命令来着。
三万对二十五万,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要想不被人一口吃了,都已是千难万难,还要跟人打得如火如荼、难分难解,哪有这种可能?没错,临淄城里是还有九万余官军,可一来万大春压根儿就不是他萧畏能指挥得动的,二来么,就萧畏所知,万大春这老家伙就是属乌龟的,别的本事没有,防守的能耐一流,要他离开城池跟三藩打野战,那是门都没有的事儿,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全都得萧畏自个儿抗着去,这等难题可是令萧畏愁得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难,实在是太难了,若自己手下那三万人马全部是骑兵的话,萧畏还有信心跟三藩打打游击战,耍耍阴谋之下,指不定还真能完成得了任务,可如今麾下满打满算不过一千骑兵,而且大多还是神骑营淘汰下来的货『色』——当初出征军令中是规划了从神骑营调拨两千精壮骑兵充实先锋大军,然则军令归军令,大皇子萧如峰压根儿就不买账,借口军伍训练未熟,不宜出战,就只调拨给了萧畏一千本该淘汰下来的不合格骑兵,所乘的马匹也差得可以,仅仅比驽马强上一些罢了,就这么点骑兵,给三藩塞牙缝都嫌少,又谈何对决于沙场,当初为了此事,萧畏可是将官司都打到了御前,结果还是不了了之。就这么点人马在手,就算萧畏是个巧『妇』,也难为米之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