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尉带着二百赏卫和李左车等人策马狂奔百余里赶至大营。营门瞻望的士卒老早就看到了他的战旗,连忙打开营门放他们进去,一进营门,看门的队率堆着一脸笑迎上来,拉住共尉的马头刚要说话,却见共尉脸色阴沉,不由得一愣。再看他身后的虎卫一个个杀气腾腾,情知不妙,连忙把涌到嘴边的奉承话又咽了回去。
共尉飞身下马,带着李左车、钟离昧兄弟和二十个贴身亲卫就往里闯。剩下的铁卫在田锦江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收拢着战马,在营门口等候。
“将军,将军。队率一路小跑的跟着共尉连声叫道:“请将军稍候,容我
“住口钟离昭一声断喝。冲着队率使了个眼色:“将军进营什么时候也要通报了?”
队率被钟离昭这一喝,顿时喝醒了。共尉是大军的次将,还是项羽的异姓兄弟,他进营是回家,根本不用回报。但是他这副模样显然来者不善,队率虽然不敢拦他,却还是让人飞奔着去报信。
项羽正在帐中和范增、减荼等人议事,听说共尉来了,又惊又喜,连忙起身出帐相迎,刚出帐门,共尉就到了他面前。项羽抬手叫道:“阿尉,你怎么
”他本来想问“你怎么来了”可是一看共尉凶神恶煞的脸色,下意识的的把话变成了“你怎么这样?”
共尉横了他一眼,低头进了帐,扫了一眼帐内站起身来准备和他打招呼的盛荼、田安等人,拱了拱手,口气很蛮横的说道:“不好意思,打扰诸位了,我有点急事要和上将军谈一下,请诸位行个方便。”
盛荼等人愕然。项羽待人很和善,但是军规极严,特别是他这中军帐更是非请莫入,象共尉这样自己闯进来赶人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他们一时搞不清状况。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项羽随后跟了进来,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先退出去,盛荼等人见了,只好鱼次出帐。共尉背着手站在帐中。寒着脸一声不吭。项亿本来以为自己不用出帐的,可是其他人都走了,除了共尉和项羽只剩下他和范增了。共尉还是不吭声,这才知道共尉是连他也要赶出去。顿时有些不快。他看了项羽一眼,项羽视若未见,他没办法,只好上前去扶范增,讪笑道:“亚父,我们也暂避一下吧。”
“子异出去,亚父留下。”共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项陀的话。项亿顿时面红耳赤,恼怒的瞪了共尉一眼,一甩手,悻悻的出去了。
范增脸色平静,刚刚直起的身子重新放松下来,稳稳当当的坐在脚后跟上,端起案上的三脚爵浅浅的叩了一口。项羽反身拉上了帐门,微皱着眉头看着共尉,不解的说:“阿尉。生什么事了?”
共尉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份竹简伸到项羽面前:“兄长,这件事如何解释?”
项羽不解,接过竹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范增,将手中的竹简推到范增的面前。范增也没去拿,睁开眼睛膘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从容的笑意:“不错,是我让人把消息放出去的
“好手段,如果不是吕臣还有点良心,我共尉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了。”共尉咬牙切齿的冷笑着。围着范增转了两圈,又抬起头看着项羽,用鼻子哼了一声:“兄长。我现我真是错得离谱啊,隐些家破人亡。”
“阿尉,你且息怒,听听亚父的解释再说不迟项羽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快,重重的坐回自己的坐位上,两只重瞳瞪着范增眨也不眨。鼻翼不停的颤动着,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没什么好解释的。”范增站起身来,不慌不忙的掸了掸自己的长袍,抬起头,毫不退缩的迎着共尉要吃人的眼神:“当时我信不过你。不得不如此。杀了宋义,把我们逼到了绝路上,我们的实力根本不足,能依靠的又只有你,不把你的后路断了,你怎么可能出死力?”
“恐怕未必如此吧。”共尉歪着嘴角冷笑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把这个事情先通知给我?至少也要让我有时间把家人接出来。你瞒着我办这件事,难道是希望大王杀了我全家,好让我跟他势不两立?我一府数十口人,还有我那才出生的两个孩子,就这么不值钱吗?”
范增的眼神一时有些慌乱,他当时确实有这个想法的,不管共尉是真帮助项羽还是想利用项羽,如果怀王杀了他全家,他恐怕就不得不死心塌地的和项羽站在一起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吕臣居然是共尉安排的后招,他难道早就想好了这个结局,所以才预先做了准备?范增一时有些想不通共尉究竟走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看着共尉沉默不语 翻来覆去的猜测着共尉的动机。
他的沉默在共尉和项羽看来就是默认。共尉勃然大怒,从案上捡起竹简,再也不看范增一眼,转过身对项羽吼道:“合作到此为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打你的章邯,我去找我的敖仓,然后各凭本事入关。兄弟我仁义尽致,以后各看天命吧。”说完,不等项羽说话,撩起大帐冲了出去。冲着李左车阅读最新童节就洗涧书晒细凹口氐姗”说齐伞
项羽大惊,顾不上责备范增,跟着冲出了大帐,安赶几步,一把揪住共尉的手臂,连声叫道:“阿尉,阿尉,你且听我一言”
“言什么言?”共尉怒不可遏。瞪着眼睛冲着项羽大吼:“不管我怎么做,你们也不信任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仗打赢了,你们底气也足了,当然更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再被你们在我背后捅一刀?”说完,用力甩开项羽的手,大踏步的走了。
项羽看着共尉的背影,想着共尉说的最后一句话,共尉那委屈的神情在他眼前不住的晃动,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转身回到帐中,看着还是那么平静的范增,不快的说道:“亚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大王真的杀了阿尉的家人,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
范增还在猜测着真相,他白了项羽一眼,不介意的一笑,反倒抚着胡须,连连摇头,喃喃说道:“说不通,这实在说不通啊。”
“什么说得通说不通的,这根本就是胡闹。”项羽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和阿尉走过命的兄弟,如果没有他,我根本不可能打赢这一仗,是他成就了我现在的威名。你却这样对待他,我以后还如何见他,还如何面对诸将?没有他的帮助,我如何才能战胜章邯
“他说不打教仓了吗?”范增突然打断了项羽的话,冲着项羽翻了个白眼。
“教仓,”项羽突然语噎,又跟着大声辩道:“他是还要打教仓。可是他不再和我合作了,他耍自己入关了,”
“你们不是本来就这么商量的吗?”范增再次打断了项羽的话,也有些恼火的喝道:“你不是答应把关中给他了吗?”
项羽看着突然怒的范增,反倒顶不住了。他知道范增为这件事恼火,自己也有些心虚,现在范增一提这件事,他顿时哑火了。
“你慌什么慌?”范增压低了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项羽。指了指项羽的坐席,示意他坐下,项羽迟疑了一下,乖乖的到席上坐好。范增这才缓和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口:“他是来大吵了一通,可是该打他的教仓他还是要打,该入关的还是要入关,与原先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变化,你有什么好着急的?”
“亚父的意思是”阿尉在做给大王看?”项羽恍然大悟。
“难道不是吗?他如果真的要和你决裂。听从大王的命令,他还打什么教仓,直接退回颍川。从南阳入关就走了。”范增哼了一声,又有些担心的说道:“不过,我们也不得不防,他是真的想脚踩两条船了。章邯已经自身难保,根本威胁不了他的后路,而我们却被章邯挡住了去路。阿籍啊,我担心我们最后是被他利用了
范增还没说完,见项羽刚刚缓和了一些的脸色又阴了下来,只得住了嘴,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出了帐。一出帐门,项诧就迎了上来。紧张的问道:“亚父,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闹成这样?”
“没事,没事。”范增摆了摆手,看了项坨一眼,忽然心思一动。
共尉回到大营的时候,刘季和张良正在营中待候。今天营中执勤的是雍齿和王陵,确巧都是不喜欢刘季的人。王陵也是沛人,和雍齿一样,他对刘季的人品很看不上眼。天下大乱之时,他正好在南阳丹水、析县一带,手下也聚拢了五千多人。刘季在南阳的时候听说有这支人马,曾经派周苛去找过王陵。可是被王陵拒绝了。共尉北上求援巨鹿,吕释之为了征集人马,也向王陵派出了使者,王陵到是一口应了。跟着赵青、梅绢一起支援共尉。现在也是共尉手下的一将。他和雍齿是同乡,脾气又相近,自然成了好朋友,刘季和张良来了,他们的态度也如出一辙,对张良客客气气。对刘季冷冷淡淡,大部分时候都视他不存在,把刘季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剑砍了这两个家伙,可是现在是在共尉的大营里,他又是来求人的,根本不敢放肆,只能暗自咬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