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献忠却是不为所动。
“阴平关的战事丞相就不必操心了。”张献忠澹澹的说,“有定国孩儿在定然无虞,丞相还是多操心一下恩科的事情吧。”
崇祯十八年刚打下成都时,张献忠搞过一次恩科,还取了几十个进士,并且派到各个州县当地方官,但是因为有几个新科进士背叛了大西国,或者投降了大顺军,又或者向明军献地投降,结果张献忠一怒之下就把这些进士都给杀了。
然后现在张献忠深感无人可用,便又想开一次恩科。
朝廷的抡才大典都能当成儿戏,张献忠也就这点格局了。
“遵旨。”汪兆龄心下有些遗憾,因为他的权力触角迟迟伸不进军队,也就始终无法真正掌握大西国的权柄。
大西国的根本还是120营大西军。
而这120营大西军分别掌握在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及艾能奇手中,而且孙可望等四人跟汪兆龄的关系都极为恶劣。
汪兆龄做梦都想掌握兵权。
但他的尝试再次遭到挫败。
……
李定国正带着10营大西军驻守在阴平关。
张献忠打下成都之后,将大西军分成了120营,各设总兵,分属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以及艾能奇等四方将军。
但是四大义子的兵力并不是平均分配。
其中平东将军孙可望兵力最多有50营。
定北将军艾能奇兵力最少,只有19营。
安西将军李定国麾下拥有26营大西军,总兵力大约三万人。
早在三个月前,李定国就察觉到了大顺军的异常,并且准确判断出大顺军有可能效彷邓艾走阴平古道,进而率10营大西军提前抢占了阴平关。
就在李定国率兵抢占阴平关之后没几天,大顺太子李双喜率领五千大顺精锐作为前锋悄然抵近阴平关,结果却一脚踏入李定国设下的陷阱之中。
一番恶战,五千大顺精锐全军覆灭,李双喜也被活捉。
今天一早,李双喜再次被大西军带到了李定国的大帐中。
一进大帐,李双喜就看到李定国手持一卷兵书正认真
“哼。”李双喜从鼻孔里轻哼一声,黑着脸说,“装模作样。”
以前同在义军之时,李双喜就十分嫉妒李定国,嫉妒李定国长得比他高,比他帅,武艺也比他好,骑射功夫也要远远的胜过他。
直到后来他被李自成立为大顺储君,嫉妒心才终于澹了些。
但这次阴平关之败,却把之前埋藏心底的嫉妒心重新勾起。
李定国却也不生气,放下兵书问道:“李双喜,你想通了吗?”
“想通什么?”李双喜冷然道,“我们大顺军是不可能退兵的,李定国,本太子劝你还是早些投降的好,你要是现在投降,好歹还能捞一个伯爵,要是等到我父皇率领大军打破阴平关,打下成都,等着你的恐怕就只有杀头这一个下场了。”
李定国闻言只是笑笑,挥手示意亲兵将李双喜给带下去。
“欸,等等。”李双喜顿时急了,“你究竟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你就把我放了,咱们再到战场上分个高下,你要是不敢,那就趁早把我杀了也行,这样杀又不杀,放又不放究竟是什么意思?就不能给我个痛快吗?”
李定国轻叹一声说:“天下义军是一家呀,我怎会无故杀你?”
“那你就把我放了。”李双喜虎着脸说道,“再把我的五千标兵也一并放了,然后咱们在战场上堂堂正正打一场,看是你们大西军厉害,还是我们大顺军能打。”
多说一句,李定国并没有对大顺军下杀手,而是一直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
“大西军和大顺军原本也是一家,为什么非要打生打死呢?”李定国皱着眉头说道,“两家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幼稚。”李双喜哂然,“岂不闻一山难容二虎。”
李定国说道:“就算一山难容二虎,就算最后大西军与大顺军之间必然要分个高下,可是现在也远没到义军自相残杀的时候吧?江南半壁还有云贵两广仍在明军治下,河北更是沦于建奴铁蹄之下,此时的义军难道不应该团结一致,共抗外敌?”
“这……”李双喜被说得哑口无言,因为他也觉得李定国说的对。
李定国又道:“建奴有多难缠,你们大顺军比我们大西军更加清楚,便是明军近年来也有死灰复燃之势,所以这个时候你们大顺军与我们大西军理应摒弃成见,携手共渡时艰,等到击败了明军以及建奴,再分高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