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手滑了,李钦载原本打算将那只酒坛扔在年轻人面前的地上,制造哐当的碎裂声响,以及酒溅一地的豪华视觉效果。
在这种效果的加持下,李钦载作为主角,出场效果才会酷炫。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手法竟然如此精准,不偏不倚砸中了年轻人的狗头。
虽然同样是大快人心,但出场效果显然打了折扣,而且背后偷袭的小人之举也属实减弱了主角光环。
李钦载盯着自己的双手,叹了口气。
该准的时候不准,当初万马军中,自己手执三眼铳,莫说斩上将首级,就连普通的敌军都没打中过。
今夜的状态却有如神助。
年轻人捂着头,鲜血汩汩顺着脸颊往下流,脸上的酒水和血混杂在一块,头发上还残留几许陶罐的碎片。
痛得哇哇惨叫,视线却盯住了楼上的李钦载。
“何方狗贼,胆敢暗算我!”年轻人愤怒大吼。
李钦载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傲然地仰起鼻孔:“我,单纯看你不顺眼而已,怎样?”
见李钦载衣着华贵,气质不凡,显然不是商贾子弟,年轻人脸色有点变了,嘶声道:“有胆报上名来!”
这不是先礼后兵,而是盘道,江湖人的套路。
先确定对方的身份,衡量一下自己惹不惹得起,如果对方没背景没实力,那就干了再说,若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那么双手一抱拳,郎声一句“梁子我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巴拉巴拉”。
说白了,盘道就是欺软怕硬的一种粉饰手法。
李钦载很清楚对方的目的,于是摇头笑道:“不不不,我不告诉你姓名,怕你知道后就不敢开打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砸你一酒坛,面子里子掉了个干净,是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要不你先上来报了仇再说?丢掉的面子必须亲手再挣回来呀。”
李钦载坏笑着煽风点火,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年轻人。
年轻人顿时愈发骑虎难下,李钦载的衣着和气度,确实像惹不起的样子,可他的话没错,失去的面子怎么也要找回来,不然以后跟信徒们收钱都没脸了。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年轻人左右看了看,咬了咬牙,道:“上!揍死他再说!”
三名景教信徒扬起拳头便朝楼上冲去。
李钦载瞥了瞥一旁的孙从东和宋金图,道:“拳脚方面,我是个废物,所以,有劳二位了。”
孙从东笑道:“李县侯放心,末将定将这几個杂碎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宋金图仍是一言不发,但已开始默默活动手腕。
二人皆是禁军里的将军,论拳脚,赤手空拳单挑三五个大汉不成问题,眼前的三个景教信徒实在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景教信徒冲上楼,人还没站稳,人狠话不多的宋金图便一记大脚踹去,正中一人胸口,三人顺着楼梯便滚了下去。
孙从东和宋金图缓缓走下楼梯,孙从东嘿嘿怪笑,像足了大反派残害忠良的样子,宋金图则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像莫得感情的杀手。
三名景教信徒察觉不对,李钦载这位华服公子本就气质不凡,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彪形大汉,身手更是不凡。
这显然不是寻常商贾人家的配置,人家配不起。
只有权贵人家的子弟才会有如此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