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锅大尉带着二十多个鬼子来到山谷口的时候,发现了地上野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在士兵们的掩护下,真锅大尉仔细察看了痕迹,痕迹分成了两路,一路是朝着山谷左边去了,但是察看之后,发现这段痕迹只有三十多米之后就消失了。倒是往山谷里去的痕迹,却是一直看不到尽头。
真锅大尉抬头看了看两边的高地,确实,4号和6号高地的机枪都射击不到山谷里,山谷能成为敌人进攻时的一个重要通道,不过这样狭窄的通道,只要在通道的尽头修建一到两个碉堡,山谷就成了死路。
真锅转身问身边的军曹:“山谷的出口处,我记得是修建了一座碉堡的,而且有士兵时刻把守。”
“报告大尉,是的。”军曹答道。
真锅站在原地,开始思想斗争了。明明是一条死路,罗月松会带着队伍硬闯死路吗?如果不是,为什么痕迹这么明显地指向了死路呢?依照罗月松的狡猾,他走的路,应该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会不会又是他故意留下的痕迹,用来误导自己向错误的方向追击呢?可能性很大啊。
可是罗月松诡计多端,如果他就是走的死路,那么他一定有他的办法突破碉堡里的皇军士兵的防守,这个不能不防。
真锅大尉决定了,让身边的军曹带着四个士兵顺着山谷追击,即使罗月松没有走山谷,也可以给山谷口碉堡里守卫的士兵提个醒;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士兵,顺着山谷左边向西继续搜索前进。
月松跛着腿终于走到碉堡前了,为了观察碉堡里的鬼子,月松故意倒在碉堡前,“嗯嗯啊啊”地叫唤着。
伍长看着一个皇军士兵痛苦地哀嚎着,既感到厌恶,又不能不管,于是在一个士兵的陪同下,从碉堡里出来了。
伍长和士兵走到月松身边,弯下身子,极不耐烦地说:“退伤了?也没看见流血啊?一点帝国军人的样子都没有,别叫唤了。”
月松停止了叫唤,哭丧着脸说:“应该是摔断了骨头了。”
伍长摸了摸月松的腿,月松立刻又大声叫唤起来。
伍长摇摇头,跟陪同的士兵一起,两人把月松抬进了碉堡里。
进了碉堡,月松发现碉堡里只有伍长和三个士兵,于是就在心里谋划着怎么不开枪,用刺刀干死这四个鬼子,一人干掉四个,还得不让鬼子响枪,这可得趁其不备才行,于是月松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假装歇一会儿。
伍长看着月松要死不活的样子,说:“你先歇会儿,接到命令说有几个溃兵劳工逃跑了,真锅大尉正在组织大规模的搜索,暂时不能派人送你去医治。”
月松闭上眼睛,无奈地点点头。
过了几分钟,月松眼睛迷成一条缝,偷偷观察四个鬼子。一个鬼子站在面向山谷里的机枪射击孔边,始终关注着山谷里。一个鬼子站在面向山谷外的机枪射击孔边,自然关注的是另一侧。伍长手里拿着步枪,坐一会儿站一会儿,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一个鬼子,则是手里拿着步枪,站在碉堡的入口处,应该是负责站岗的吧。
月松这边安静了,几个鬼子也都懒得理他了,月松觉得是时候动手了。左右两边的鬼子手放在机枪枪托上,不能快速移动架在射击孔边的机枪向自己射击,这两个可以后动手。伍长不断走动,得趁他坐下时先干掉。门口鬼子手里拿着步枪,看那鬼子的身形和神情,单兵素质应该不会太差,这就得考验自己的出刀速度了,必须得以足够快的速度一刀致命,然后才有机会对左右两边相距三四米的两个鬼子机枪手下手,有难度,这个难度还不小。
月松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反反复复地想象着用什么样的动作向四个鬼子下手,想象着万一对其中一个下刀不够准,或者不够狠,或者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伍长,山谷里出现了几个皇军士兵,跑过来了,速度很快。”面向山谷里的鬼子机枪手突然喊道。
伍长赶紧转身过去,看着七八十米外,果然有几个穿着皇军军服的士兵,正快速向这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