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一次圣火融合之后,特罗里安在这方面已经熟练了很多。
罗德按照荷鲁斯的吩咐,小心地踏入了圣火之中。
和圣雷尔一样,特罗里安的圣火下也是一个巨大的黄金容器,只不过特罗里安将这个黄金容器嵌进了地下,看上去圣火就像从地面上升起一样。
当罗德踏进去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圣火的深度。
那汹涌的金色火焰从他身边穿过,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只有温暖和明媚的感觉。
火淹没了他的视线,他就像徜徉在火的海洋中,一点一点向深处沉去。
很快,罗德就来到了火之海洋的最深处,那也是圣火的中心,那里有一团无比耀眼的光芒,就像太阳的核心,无比炙热,无比耀眼。
王正静静地坐在光芒之中,双眼紧闭,神色平静,但罗德清晰地看到,他的灵魂中,有黑色的斑斑点点在涌动,那是毁灭之刺带来的污染。
很难想象,在源之黑雾都能驱散的圣火中,王的灵魂中的腐化依然在顽强的扩散。
希望融合了圣雷尔的圣火之种后,更强大的圣火能驱散这些污染。
罗德心想。
“看到圣火的火种了吗?”
荷鲁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光的更下方。”
罗德将目光转下,在那团炽热的光芒之下,是一片微暗的红光。
它微微闪烁着,如果不是荷鲁斯提醒,很容易就被忽略。
凝神看去,果然,在红光之中,隐藏着两枚暗金色的圣火之种,它们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并列在一起,有一道无形的波纹将它们连接,牢牢固定在特殊的位置上。
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正从它们身周释放出来,它最初是无形且看不见的,只在空间留下了一点弯曲的透明痕迹,但很快就变成了暗红的火光。
红光腾起,亮度迅速增加,就扩散成了那团耀眼的光芒。
光芒再扩散,就形成了构成圣火的那无穷金色火焰。
罗德以一种朝圣般的心态,看着那神奇的景象,就是这一枚小小的火种,撑起了这样庞大的人类文明,让无数的生灵能在这样绝望的末世中生存。
“看到了吗?”荷鲁斯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罗德用一种极轻的语气说:“看到了,那就是圣火的核心。”
“对,现在,将圣火之种放入红光中,你会感受到强烈的炙热感和排斥力,千万不要松手,全力对抗它,直到我让你松手。”
罗德小心翼翼地握着圣火之种,探进红光之下。
那微暗的光芒中顿时传来的恐怖的热感,就像触碰到了烧红的铁,炙热的感觉就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神经,但现在的罗德早已是君王级的存在,这种程度疼痛对他来说并不足以撼动他坚韧的神经。
他的手纹丝不动,继续向红光中探去,红光内无形的透明波纹打在他的手上,就像一颗巨大的铁球撞在他的手指上,恐怖的排斥感推动着他的手腕,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折断。
但是,罗德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种幻觉,他的手既没有被烧伤,也没有被折断,这些痛感只是作用在他的神经上,让他的灵魂痉挛。
呵,幻觉而已。
罗德轻蔑地看着他的手,维持着他的动作,但不知不觉间,牙关已经咬得咯咯响了。
与此同时,圣火外,火祭司们已经围绕圣火站成了一圈。
琼恩、青羽、伊芙拉、星歌四位火之选民站在最前方,荷鲁斯高举双手,无形的精神力量散发出来,将他们链接在一起。
圣火融合仪式正式开始。
荷鲁斯和火祭司们早已为此演练了无数遍,就在星空城的圣火之种融合之后——圣火的第一次融合非常顺利,但对融合后的圣火的详细研究让他们明白,从第二次开始,每一次的融合都会有极大的难度,这是因为最初的两枚圣火之种可以是任何形态,但之后的每一枚,都必须是特定的形态。
为此,他们专门研究出了圣火融合仪式,就是借助火祭司的精神,以火之选民的力量,强行将圣火之种按在特定的位置。
仪式的原理很简单,但难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四位火之君王,一位明光之王,一位黑色饭桶之王,再加上九十九位火祭司,依然非常吃力。
圣火的火种之间的斥力,大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他们就好像一群蚂蚁,在撼动高山。
“这样下去不行。”
荷鲁斯急喊道。
“圣火没办法进行融合,再加把劲。”
琼恩紧皱双眉,满头大汗,双手握得极紧,身上凝实的火光又涨大了一倍,化作一条长龙,汇聚到半空中,和青羽,星歌,伊芙拉的火光混合在一起,没入圣火之中。
火祭司们集体跪下,双手紧握,将他们的精神力量借给大主教。
荷鲁斯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已然用尽全力,但却依然无法将圣火之种按到特定的位置。
圣火中,罗德也感到无比吃力,他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
“书。”
他忍不住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识之书迟疑道:“主人,这在我的知识范畴之外,但我隐约能感觉到,是方位的问题。”
方位的问题?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的罗德,他拼着受伤的危险,在圣火中开启了灵魂之眼。
下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金色的火焰变成了无形的气流,白炽的光芒变成了温和的火苗,而在火苗之下,是一个透明的“基底”,而在“基底”的内部,有数个透明的空穴,其中两个空穴中有圣火之种,第三与它们相连的空穴中有微微的火光。
显然,他的目标是第三个空穴,而他手中的圣火之种,却远在另一端,抵靠在第七个空穴前,这个空穴中昏暗一片,一点光芒都没有,显然是插不进去的。
“原来是弄错了!”
罗德顿时恍然,强行握住双手,将圣火之种挪到第三个空穴前。
嘭!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虚空中的爆响,圣火之种被推进了空穴中,金色的火光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空穴填满,并与另外两个空穴连接在一起。
那一瞬间,罗德只感到了一种极强的气流从身下升起,直冲到无垠的高空中,一股无比庞大、神圣的气势扩散开来,他仿佛来到了一个更高维的空间,无数的金色火焰从身边涌出,一直蔓延到宇宙的尽头。
“成功了!”
震天的欢呼声从极远处传来,就像另一个空间的声音。
罗德茫然的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金色中带着一丝白芒的火,一股更加强大的火之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他仿佛来到了火之天堂。
成功了?
罗德心中仿佛就像有一个气球在无限胀大,喜悦流遍全身。
圣火完成了第二次融合,拥有了三枚圣火之种,变得更加强大了。
他转头望去,果然,王的灵魂中,黑色的污染得到了抑制,腐化的蔓延变慢了。
王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