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殇不能服输,他强硬着问:“你什么时候成科学顾问了!明明就是个偷渡逃窜犯!你还真会给自己贴金啊?”
这时候,大使馆参赞处理完焦头烂额的事务,终于推门进来看邢殇。庄言也不吱声,扬起眉毛,一脸天真无辜地瞥正在抹汗的参赞,示意“你问他”。
“啊?看我干啥?”参赞松开西装领带,想透一口气,忽然看见邢殇不怀好意地盯自己,立马睁大眼睛疑惑地问他。
“庄言是驻外大使馆的科学顾问?”邢殇一脸不信,叉腰问道。
参赞扭头瞧了理直气壮的庄言一眼,五指讪讪地挠着脸,飘忽地回答:“哈哈,咳,我好像,大概那样提过一句吧……”
“你瞧。”庄言有恃无恐地盯着邢殇,蹬鼻子上脸:“恕我冒犯,虽然你权力不小,但是能不能对人事变动这种大事稍微敏感一点?我是驻外顾问,你一天天把‘偷渡逃窜犯’挂在嘴边,有完没完?”
邢殇气得翻白眼,叉腰瞪着参赞:“他什么时候当顾问了?这种事你就不能事先跟我稍微提一提?”
“嘿,嘿!别瞪着我,是谁顶着38摄氏度的高温奔波劳碌的替你们擦屁股的?能不能有点感激?”参赞叉着腰骂回去,“我必须给庄言捏造个富丽堂皇的名衔,才能把那个气焰嚣张的警察局长给吓回去。出动武警保护一个流窜犯,和出动武警保护一个重磅科学顾问,这两者性质能一样吗?”
参赞忙得虚脱,早积蓄了一肚子火,叉着腰气势汹汹地指天画地:“哦,我耿直地告诉他,我们出动武警,造成偌大的踩踏事件和平民误伤,就是为了从赏金杀手枪下救一个流窜犯?以色列警方肯定会有恃无恐地说,为啥不让警方来?按照程序。不应该申请警方援助,捕获之后再执行引渡条例么?”
邢殇无言以对,佩服参赞的狡猾,息事宁人地摆手道歉:“对对对。你有理,做人不能太耿直了。你说的对,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同志!”
参赞愤愤不平地咕哝:“那个警察局长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很多事情,处理的时候必须对人不对事:对方是个讲道理的,你就必须公平以待。你知道对方是条欺软怕硬的老油条,你若不吓破他的胆,他就能榨干你的油。看清楚人,才能做对事。”
庄言瞧见参赞忙坏了,心情不佳,连忙出来劝架,严肃地说:“非常有道理,我也不能够推辞了。为了国家,我会认真出任大使馆的科学顾问。偷渡流窜犯之类的名称,就让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吧。过去了,都过去了。”
大使馆参赞和邢殇一起叉腰扭头瞅庄言,不约而同地想:“这个人的脸皮大概能防御穿甲弹。”
“不不不,兄弟,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参赞认真向庄言解释,“那时候当着警方的面,我没好意思说——其实大使馆没有‘科学顾问’这个职位。”
“我还以为你给我升职了——所以没有工资给我发了?”庄言惊愕。
“没有。”参赞斩钉截铁。索性一口气断了庄言的希望:“不仅没有工资,连福利也没有,连公车也没有,中秋节没有月饼。过年没有粮油——什么都没有。”
庄言惊呆了,怔怔看着参赞:“太过分了——住房公积金也没有吗?”
“没有。”参赞叉着腰,确凿无比地摇头,在心里默默说:“你休想在大使馆占到一分钱便宜。”参赞想让庄言识趣地知难而退。
然后参赞淡定地望着庄言:“什么福利都没有。这‘科学顾问’你还做不做?”
参赞很镇定,因为他看见庄言目瞪口呆,一脸梦想破灭、豪门梦碎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