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一下子气急攻心进了医院……”
南絮晴天霹雳般狠狠地靠在身后冰凉的墙面上,樱唇大张着深呼吸了几口,仿佛被勒住了脖子一样呼吸不畅。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父亲肯定受不住这般打击的。
脑中不能控制地想象着父亲的现状,想到某种最坏的可能性,南絮几乎要哽咽出声,又怕被房内的两人听见,急忙咬住手腕,将哭声生生吞下,双腿一软,顺着墙面瘫软在地上。
可那点细微的窸窣声仍旧逃不过两个常年征战的警惕之人。
纪饶听到这一声强忍着的小兽般的哽咽,心跳停了一拍。
冷冷地剐了一眼愣住的陈林,纪饶缓缓起身走向门口。
陈林被那个眼神惊了一下,几乎忍不住要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他怎么忘记关门了。
纪饶走到门口处,看着阴影中的那个坐在地上,双臂报膝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孩,她的面容在没有掌灯的走廊中模糊不清。
他阖了阖眸,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无措。
阿絮有多在意她父亲,他是清楚的。
去年南峥生辰,阿絮在画室熬了几个晚上,熬到眼睛酸胀,才画好一副南峥的画像,精心裱好,亲自奔波送到南府。
“阿絮……”他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却没想好下文。
南絮听到这磁性低沉的声音愣了一下,心中一片冰凉。
她微微抬起头,仰视着高大的男子,从房中传出的光线打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如同西方神话中的神祗。
他是淮北的司令,有权有势,淮岸的百姓都觉得最有希望统一淮岸的人选就是纪饶了。
他掌握着淮岸的命运,同样,她也在他的掌控中。
他不允许任何人的反抗,不容许任何人的丝毫忤逆。就因为她的一次逃离,哪怕她让纪岚姐带话解释了原因,他也不原谅分毫。
她怨恨,她恼怒,可偏偏拿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