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到来的时候,纪饶正驶着车子缓缓滑进车库。
烟花在墨一般的天空中灿然绽放,将天空映得色彩斑斓,伴随着一连串不间断的炮竹声乍然响起。
纪饶迈下车,外面寒凉冻人,可他却没有急着回房,而是半倚在车门上,·一侧的长腿微曲,仰着头望着一个接一个升空的烟花,凸显出性感的喉结和弧度优美的下颌。
阿絮,真遗憾,这样美的烟火,你看不到了。
阿絮,1900年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在夜里我已经很少会想你想到失眠了,可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你,一想几个时辰就晃过去了。
我看着殷盼盼和你相似的眉眼,竟会生出几分痴傻,痴痴地贪恋地看着她。
可很快我便意识到,她不是你。世人或恭敬地称我为司令,或故作亲昵地喊我的单名,除你以外再没有一个人,会脆生生地唤我“纪饶”。
“司令,风大,您进屋吧。”身后传来一声关切的声音,纪伯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纪饶没有回头,依然仰着头看着天空中不断腾空又消散的烟花,声音温凉,“纪伯,你见过她的画吗?”
纪伯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司令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司令提起夫人了。
“偶尔见过几次。”
纪饶点点头,唇角绽开一抹怀恋的笑,“若是这副场景被她看到,她一定会画下来。她擅长画景色,笔下的画一定比现实中还要绚丽三分。”
纪伯神色复杂地凝着眼前的男子,心中蔓延上心疼。
这个男子看上去有多冷漠淡薄,可心里的疼痛和伤痕比谁都多。
1900年的第一天,在漫天烟火下,纪伯清晰地看到,这个男人面容冷静,墨瞳里却莹然着闪光。
春节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年后。
过年期间,纪饶没有处理任何公事,给自己彻底放了个假,代价就是过完年后的第一天,看着桌上堆积的成山般文件信件忍不住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