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洪新秀的家,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
电话里传来了那个带着淡淡鼻音的熟悉乡音。
“关俞,过来喝酒。”电话那头,刘忆劈头盖脸就说。
“不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她就堵了上来:“是老乡的话,就别找借口。”
我:......
“得,刘老乡,位置给我。”
算了,刚好还有点时间,最关键的是现在很不在状态,去了也是找虐,不如趁机换个思路。
地点是在一个废弃厂区改造的的工业风live清吧。
与秦岚那家清吧不同,这里的live是真现场。
还好今晚的主题是民谣,不然我怕会被吵死。
刘忆就坐在舞台正下方的位置,手边放了一堆珠啤铝罐。
站着的倒着的圆的扁的,到处都是。
我非常不客气地叫了一打菠萝啤,然后来到她的对面坐下。
“喝!”她扬起被捏得半扁的铝罐,荡漾出一朵啤酒花,险些溅到我的脸上。
“你喝成这样,就不怕出事?”我拨开她的罐子,半开玩笑道。
“本姑娘是美,但也不是泥捏的。”
她单手托着下巴,朝我直眨眼。微醺的娇颜如遇后盛开的鲜花。
“你是花,行了不?”我面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还成吧。”她用手拨了一下秀发,漫不经心地说。
菠萝啤上来,在她鄙夷的目光下,我喝得很是惬意。
打了个嗝,我认真地打量起这个清秀的女子,被她瞪回来,我也不尴尬,而是注视她漂亮的双眼,问道:“你有心事?”
“怎么,想趁机下手?”她噙着浅笑反问。
“呵,不说就算。”我自然不上她的套。
“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她撇了撇嘴,说完仰头灌下罐中的啤酒。
喝完之后,刘忆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背后的舞台上,响起了《梦一场》的音乐。
我不由想起了欢欢姐。
于是,也变得沉默。
喝着喝着,手中的菠萝啤,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珠啤。
“这么苦,有什么好喝的?”我皱起眉头。
“这句话,从你个男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刘忆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刘忆,说说你的事吧。”我总觉得这小妞今晚有些怪。
第一次见她时,虽然也给人难以捉摸的感觉,但是,与此时此刻,又截然不同。
直觉告诉我,她的骨子里,是清冷的。
“我?”她突然双眼迷蒙,像是酒醉,也像是酒不醉人之醉。
“嗯。”我非常认真地点头。
一个女孩子漂泊异乡,自是不易。
就像欢欢姐,在外多年,即使我对她的遭遇全然不知,亦能深切感受到她的艰辛。
这不只是我的共情能力,还有我对她的愧疚。
而面前的这个女孩,她还有着未晋“游师”的身份。
面对那些瘆人的煞物,便是我,都不得不怂。
或许正是如此,她才需要伪装自己。
“今天呀……”她的视线越过我,落在舞台上,久久才说了下去,“是我的生日。27岁啦。”
“我口中的啤酒差点喷了出来。
“你说你二十七?”我瞪大了双眼。
“怎么,你觉得我很老吗?”她将手中的酒罐攥扁,作势要扔过来。
“不,你误会了。”我摇头摆手,一脸真诚地说,“我第一次见你时,还以为你才二十。”
“你们男人就都这么花花嘴?”她眯起漂亮的双眼,不过,眼角上扬,显然听了还是很开心的。
这时,舞台上的《梦一场》停下休止符,我扭过头,朝台上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