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这个七八十公斤重的中年人,往他们走出的巷子里走去。
跟他一起出现的三个洗剪吹小年轻,被我刚才一脚吓懵,呆呆地掉在后面,不敢大声喘气。
现在的年轻人呐,胆子这么小都敢出来混。
我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丝毫不理会中年人身下那一滩痕迹。
虽然现在伤势没有痊愈,我这个三流高手徒有其表,不过,对付这几个三脚猫,就跟玩儿似的。
将他拖到了巷子深处,见第一时间并没有其他人出现,我拍了拍手。
“你、你想干什么!”其中一个洗剪吹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质问我。
“打劫。”我笑道。
“你知不知道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打劫?你、你疯了吗?”另外一个洗剪吹也嚷嚷起来。
我深以为然地点头:“嗯,打劫的确要挑地方,这里黑灯瞎火,叫天天不应,不就是最好的地方?”
仨洗剪吹:……
“起来,在装死就真把你废了!”我一脚踩在中年人酒囊般的肚皮上。
中年人呕出几口酸臭物,连滚带爬起来,不过,碰到了我的目光后,顿时又双膝着地趴在了地上,砰砰砰地磕起头来:“爷、爷饶命!”
“钱。”我忍住欢乐,硬邦邦地迸出这个字来。
三个小年轻这时早就没有了侥幸,掏遍口袋,才凑出几十块钱。
最先开口的那洗剪吹哭丧着一张脸,被推举出来交钱。
我刚瞟了他一眼,他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好奇,想要细看一下,这些年轻人是怎么生长的,怎么胆子这么小。
哦,不好意思,忘记收敛杀气了。
“行了,你们仨,滚吧。”我大手一挥,将这对洗剪吹组合斥退。
目送三人连滚带爬迅速消失,我抬脚制止了面前这个中年人继续磕头,冷冷地说:“你们拦路破坏我难得的好心情,那哥仨年纪小不懂事,我收了钱就放过了,可是你一大把年纪,说不懂事可就揭不过去了。”
“爷,您、您饶了小的,小的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我啐了他一口,怒道:“现在可是新社会,牛马都是拿来吃的,你算什么玩意,滚起来!”
他战战兢兢地扶着小巷子里的红砖墙壁,依言站起身来,却始终不敢抬头。
“啧啧,真是一副好脸皮,磕这么久,流血都没有。”但我却看见了他完好如初的额头,揶揄道,“敢情这地板是棉花做的啊。”
被我一眼看破,他讪讪抬头,解释道:“爷、爷谬赞,其实只是口技。”
“原来是会些个鬼功夫。”我嘟囔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想要老子我加入,加入什么?黑社会?”
“不,那、那哪能啊!”他干笑道。
“不是就好,老子可是守法……哦,不对,老子在着地界上想横着走就横着走,老子就是最大的黑社会,你们特么要是想让老子入黑社会,不是脑残,就是想死。”
我也笑了起来。
当然,如果这时有个镜子,我必然看见,自己的笑容,有些可怕。
不然,也不至于让面前这人脑袋像浇了水似的。
“嗯?不信?”我推高帽子,将一双杀气肆虐的眼睛完全露出。
“敢问道上的朋友,怎么个称呼。”
这句话,却不是中年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