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句喃语,丁丁一直盯着我的目光黯淡下去:“真的不是么......”
“不,我是说......”我用手指使劲地按住眉心,可惜没有任何缓解作用,依旧头痛欲裂,但我还是按耐住解释道,“你蒙对了。”
“你、你......”丁丁张大小嘴,半晌才将这句话说完,“你没骗我?”
见她那双小眼睛满是狐疑之色,我哭笑不得道:“我们很熟吗?”
“对啊......不对,应该熟才不骗才对。”
我:......
“关先生认为这是秦汉刻碑的拓本?”莫轻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嗯,每个时期的碑文字体都略有区别,比如汉代的篆书比秦代要矮胖,元代复汉痕迹比较明显,从拓本上看,原碑应该是秦末汉初的作品,而且受到少数民族的影响,又与两个时期中原的篆字有了略微的区别,反倒容易让人误以为属于少数民族统治时期的元朝的作品。毕竟,就算撇开这些不谈,盘古的名号见诸历史,也得到三国时期。”
我一本正经胡扯起来。
“中大的专家们没有看出来,则多半是灯下黑的缘故,就跟我刚才一样,有些先入为主了。如果这碑文不是和炉山上的那块唐碑完全一样,大家多半会认真对待。”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专家们以为这块碑的碑文是抄那块唐碑的,所以才没兴趣研究。”丁丁拍手,恍然大悟地说,“也对啊,有那块唐碑在前,一份明代的拓本,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这语气,也不知道在讥讽谁。
但无论如何,我也相信不是面前的这位历史学系最年前的老师。
莫老师面容一如既往的清淡,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看穿了一切,不过,幸好她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那你说,这块原碑是不是盘古墓的原碑?”丁丁继续脑洞大开。
“你先说说,怎么就认为这是秦汉的原碑拓本,又根据什么认定它和所谓的盘古墓有关?”我没有回答,反而卖了个关子,问道。
“就是直觉!”这个刚上大二的小女生想也不想便说,“有时候我的直觉很准的,我奶奶就说过,我小时候经常说对一些还没发生的事,就是年纪越大,直觉准的时候就越少,但是,偶尔一旦认定的事情,往往就被证明是对的。”
我看了莫轻语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好道:“好吧——”
话刚开口,却被丁丁打断,只见她一脸惊讶地问:“你相信?”
我的直觉可比你厉害多了,怎么就不能信。
当然,这句腹非不会说出来,我瞪了她一眼:“还听不听?”
小丫头立刻闭嘴。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根据南北朝时期南梁人任昉的《述异记》记载,直到当时,南海还有盘古国人存在,而且,明朝时,还有人以盘古为姓、盘古峒为国的传说。这里还不提什么盘古祠、盘古祀还有清代时成为花县八景之一的盘古烟霞。”
盘古峒同样位于旧称花县的那个区,盘古烟霞同样是盘古峒附近的风光。
“总而言之,盘古国是存在的,但是,是不是开天辟地那个盘古和他们的后代,暂且不可考,所谓的盘古墓,也大概如此。”
怎么样,这个解释满意吧?
“也就是说,这拓书的原碑,很有可能就是盘古氏族的人篆刻用来祭祀祖先的喽?”丁丁眨巴着小眼睛,神情兴奋。
我干咳一声,浇灭了她的幻想:“当然不是。”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然,不仅是这个小丫头,就连莫轻语也美目微闪看了过来。
“一切答案,都在这份碑帖里。”我负起双手,很是卖老地说,“读史贵在研究,什么都靠别人一张嘴,你干脆去听说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