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吉勒胡阵亡,诸鞑又气又怒。
一直以来,他们恃着勇武,对南蛮极为看不起,持严重BS的态度,甚至叫嚣着“我们一人可打你们百人,一骑破千,一个小队即可破城!”
以前宋军的懦弱也助长了他们的气焰,相关的事例层出不穷,如这次忽必烈进军,遇到一些宋人城市,有的鞑子化装进城后,掀去伪装,露出鞑子本相,大呼曰:“蒙古兵到!”
宋人城市立即炸了营,军民奔逃不迭,根本不作抵抗,被鞑军顺利夺城,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蒙古人威名远播,他们灭花剌子模,屠寻思干(撒马尔罕)城约百万人口;灭西夏,屠银川八十余万。蒙古人数次西征,凡有抵抗即屠城,共屠数百城,包括杀了巴格达的数十万人口,整个中亚沦为一片废墟。
诸国诸族闻蒙古人来,无不战栗,在这样的背景下,当新吉勒胡请战时,忽必烈许之。
万万没料到宋军如此顽强,他们损失的兵力过半,却牢牢地顶住了鞑军攻击,还取了鞑军勇将之首。
要知道军队战损是有忍受度的,50%~60%的伤亡率足以让任何军队崩溃,崩溃的理论下限是30%伤亡,也就是损失三成以上,许多军队就会逃跑不再战斗,然而这支宋军坚持下来。
此时金鼓齐鸣,宋军大队援兵赶到。
如此让鞑军以少量兵力突袭,最小成本成功的计划成为泡影,忽必烈只好让张柔去仔细找寻宋军防线的薄弱之处,
但这些漏洞不好找,张柔发现宋军布置防线在各个易渡之处,即使是险要难过之地,宋军防线十分地严密,各地间宋军屯戍相望,防备甚严,不由微叹。
有一次,张柔在河西高处爬树,远眺河东,正赶上河东宋军军营换防,他看到宋军队伍严整,毫无松松垮垮的迹象,显见军人们的素质,可以想象即使他们遭遇突然袭击,也会奋起反抗,不致于一击即溃,比许多宋军部队好太多了。
张柔看了一阵,摇头道:“南蛮不好对付啊!“
再不好对付也得要对付,否则他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难保。
他耐心地找来找去,终究被他找到了可趁之机,他禀报忽必烈,计划在秋浦河一个河曲处登陆,那里河面宽,对面是个高地,驻军不多。
张柔是个老狐狸,他看到那个场地似陡实缓,正合适登军队登陆。
忽必烈对张柔还是信任的,他让张柔放手去做。
见到张柔有条不紊地分派诸将出任务,包括鞑将也一一听命,并无违逆,兀良哈·阿术初来乍到,觉得十分新奇,心忖汗王(忽必烈)喜欢用汉人的传言不假。
阿术乃真鞑,大蒙古国开国功臣速不台之孙,都元帅兀良合台之子,他的地位十分显赫尊贵,被兀良合台派到忽必烈帐下听命。
兀良合台军中,汉人的地位十分卑下,动辄得咎,呼来喝去,他们干最苦的活,挨最毒的打,哪象在忽必烈军队中,汉人的地位不致于凌驾蒙人与色目人之上,至少腰杆还挺得稍直一点,见面虽然点头哈腰。
忽必烈军中,千户官苫彻拔都儿先前在兀良合台麾下干过,与阿术相熟,知其不解,告诉他道:“张万户有百战之功,是打出来的能耐。”
原来,在对战吕文德军时,吕文德乃宋朝名将,有勇有谋,绝大多数的鞑将都讨不了好,往往在他手里吃了瘪,唯有张柔能全身而退。
再往前推,张柔与宋军中着名的“两孟”即孟珙与孟之祥打过,两孟没能占到张柔的便宜。
苫彻拔都儿对张柔比较服气,他先前也看不起张柔等汉将,当他打吕文德时中伏,左冲右突都无法突围,全靠张柔将他解救出来,他对阿术道:“汗王唯才是举,以战功论英雄,取敌首级者得到汗王阿日里(即马奶酒)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