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代导演,号称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喜欢从日常的、真实的场景里发现美的内涵,并把它们用胶片记录下来,清新隽永,唯美浪漫,富于诗意。
用人话来讲就是,拍戏倍儿矫情。
就比如《狩猎》结尾这场戏,漫天的灯火,五光十色。
夜幕下的村庄和戏台,台上的晋剧和台下的凶案互相交缠,泥水中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貌似和蔼,却对凶事视而不见的老人们。
所谓魔幻现实,不过如此,而且还很浪漫。
谢老爷子灵光一闪,便来了个这样的神来之笔。
剧组奋斗一夜,好不容易把最后一场戏弄完,看着监视器上那摄人心魄的画面,心里头自是十分的满足。
这场戏结束,便又到了杀青、分别的时刻。
在这边待了俩月,万年倒是对这里产生了类似故乡的情绪。
小村庄的气氛总是能让人流连忘返,若是小村庄的山山水水再加上美味的食物,那就更让离人肝肠寸断。
当晚,众人忙完,歇息了一夜。
翌日,剧组又到了县城,包下了一家饭店,好好的吃了一桌散伙饭,一帮人喝的酩酊大醉。
万年早已习惯,更何况,这帮人天天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伤感一下都不容易。
赵金麦小朋友则不然,她演了不少戏,别离的虽然多,但每次都不习惯。
于是,便在饭桌上哭的梨花带雨。
好不容易劝的高兴了,下午到了火车站,眼看众人上车离去,她就又开始哭。
万年无奈,只能跟老爷子在那边慢慢的哄,好好的劝,跟对亲闺女似的。
不对,应该是亲妹妹,那货还年轻呢!
······
8月10日,京城机场。
机场出口,兄妹正情深。
“哥,以后有戏还找我啊!”
“肯定的,你演的好,肯定找你。”
“呜,那我要演的不好呢?”
“哥帮你,肯定让你演好啊,别哭了,回去吧!”
小姑娘梨花带雨,三步一回头的出了门,临了还跟万年摆摆手,特舍不得。
一旁,刘思思满脸通红,憋笑憋得。
看赵金麦离开,这姑娘就开始嘎嘎大笑,机场都快变了养鸭场。
幸亏周围还有几个保安,要不然,管保得有记者上来,录个音,拍个照,回家还发个文,标题就是“当红女星机场喧哗,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万年赶紧拉起丢人现眼的小媳妇,一溜烟上了车,总算是没给狗仔留下材料。
“素质,注意你的素质,有啥好笑的。”
车上,那货撇撇嘴,顺手按在了那摇晃不停的小脑瓜上。
刘思思还是笑个不停,“哈哈,你还好意思让人家叫哥哥。”
“她十二,我二十六,怎么就不能叫哥哥了,才大十四岁好吧?”
刘思思嗤之以鼻,“十四岁啊,人家给你面子,没当众叫你叔叔就算了,你可别装嫩了。”
“什么叫装嫩,我真嫩,好吧?”万年使劲揉揉她的脑袋,“有人三十好几还演高中生呢,我怎么就不嫩了。”
“瞧瞧这皮肤!”那货伸出手,一手心的老茧。
“摸摸这脸蛋!”那货拉起姑娘的爪子,在自己脸上乱摸,好几块创可贴。
“你再看看这腿!”那货拉起裤子,两只膝盖上都是血痂子。
气氛忽而尴尬了起来,那货笑了笑,捏捏手里的小手,“好像,确实不太嫩哈!”
“德性!”
刘思思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抽出手,摸了摸那张熟悉的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都处理过了。”那货笑笑,蹭蹭她的手掌。
还整天说我像猫,其实你才是最像猫的吧?
刘思思心里如此想到,手在他脸上轻轻拂过。
创可贴贴住的伤口,还沾着些许的血迹,露出来的伤口,十分细小,有不少已经结痂。额头上,下巴上,脸颊上,密密麻麻的好几处。
她鼓鼓脸,气的不行。本想骂人,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图什么啊?”
“拍戏嘛,我也不想糊弄。”万年笑道,“好不容易请到谢老,当然得好好演,要对得起老爷子的一片苦心。”
“那你以后别拍这种戏了,行吗?”
刘思思靠在他怀里,轻轻锤了锤,“每次你拍完回来,我都特心疼。每次不是这儿伤就是那儿伤,别人拍戏都是赚钱,你拍戏,我都担心把你给丢了!”
“你不也一样,拍起戏来不要命,人家都用替身,就你骨头硬,不用。”
那货捏捏小腰,“真要是把腰弄坏了,你就准备躺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