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贞一脸的不可思议,二老夫人把她的心思吃的透透的。
她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了,二老夫人和裴太太之间说话,跟打太极一样,绕来绕去,推来挡去的,最后还是二老夫人略胜一筹。
友贞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母亲,心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学会这样的本事。
二老夫人对友贞说道:“你啊,真是胸无城府,别人三两句好话,就哄得你恨不得把命都给了人家。你怎知别人的话中有几分真假?你呀你呀,让我怎么教你才好啊?以后跟人说话,特别是像裴太太这种老油条,别总是掏心掏肺的,说话要过脑子,听别人的话也得多过脑子,这里头的学问可大了去了。”
友贞觉得这实在是太难了,她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二人在这里说话,全然忘记了身后还坐着老太爷。
老太爷瞧着这二人聊得热闹,便干咳了几声。
二老夫人和友贞这才意识过来,她们转过头去,看着老太爷正竖着眉毛,瞪着双眼,看着她们。
她们见老太爷脸色如此凝重,就知道老太爷这是要发火了。
躲是躲不过去了。二老夫人使劲儿向下扯了一下友贞的衣角,并对友贞给了一个眼神儿。这是友贞犯错时,二老夫人常常给她的眼神,意思是要她求饶。
友贞立刻跪在老太爷跟前,两行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仰着头看着老太爷,一口一个父亲的叫着,纵使是铁石心肠的人,怕也是要心软的。
老太爷本来还想对友贞大发雷霆的,结果看到友贞这个可怜样,又想到友贞在婆家所受的委屈,心里也跟着心疼,原来的那团火便慢慢的熄下去了。
本来还想要大声呵斥友贞“你怎么这样不像话,竟然敢离婚”,结果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无奈的叹息:“你怎么这么不像话啊?居然离婚了。哎,你也太不懂事了,连离婚这种丑事都做了出来。这要是传了出去,让我们梅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哎……”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二老夫人解释道:“这事儿都是耀祖的错,我们友贞也是气昏了头,才……”
老太爷打断了二老夫人的话,语气微微严厉了一些:“纵使耀祖他有千般不好,你也不能离婚啊。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吗?这离婚的都是些什么女人?你也不看看,淇水县有几个女人离婚的?这梅家的女儿竟然跟裴家的少爷离了婚,若是传扬出去,怕都是要上报纸了。今后你还怎么做人啊?就是我这老东西出门,怕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老太爷最怕的还是坏了梅家的名声。
二老夫人又说道:“我已经吩咐这些下人们了,对外不许透露半个字。”
老太爷又叹了一口气:“哎,好在裴家老爷和太太是通情达理的人,这才过几天就上门来请你回去。明天若是耀祖来给你赔礼道歉,你也别太难为他了,有那个诚意就行了。你就乖乖的跟他回去,好好的跟他把日子过下去,再不许瞎闹了。”
友贞一个劲儿的点头,她不会去跟老太爷辩解,老太爷不是二老夫人,辩解是没有用的。她只需要一味的装可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