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这么点儿东西就要刮去你们裴家家产的一半了?你们裴家守着淇水码头,每天的钱跟流水一样的流进了裴家。这么点儿小钱对你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裴太太笑道:“老姐姐啊,你们梅家家大业大,店铺田地,几乎占去了淇水县的一半。布庄、山货、盐庄、茶庄……只有我数不过来的,没有你们梅家没有涉猎的。你们这样的家当,自然瞧不上黄姨太想要的那些东西。可是我们裴家,就独独守着一个淇水码头过活,多出来的几个店铺田庄,也根本就入不了梅家的眼。对您来说是九牛一毛的事儿,可是对我们裴家来说,可就是伤筋动骨了啊。”
裴太太一个劲儿的在二老夫人跟前哭穷。
其实裴家哪儿有裴太太说的那么不堪?除去了梅家,淇水县能数得上号的,他裴家就得算头一个。
不说别的,就单单这个淇水码头,可就是肥的流油呀。每日进货出货的,淇水县的哪一家商户的货不得过裴家的手啊?就是手指缝里头漏出来一点儿,都够寻常百姓家活一年的了。
二老夫人说道:“裴太太,你也用不着在我跟前哭穷。这软的硬的两个法子我都替你想过了,你都不满意,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裴太太:“老姐姐,您也别着急。我算着,这个黄姨太过不了几个月也就该生产了。只要等孩子落了地,我立马就将那黄姨太挪出去,然后就接友贞回裴家。”
二老夫人早就知道裴太太是这样的打算。他们算计友贞,无非就是想要友贞死心塌地的等着耀祖,管它是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他们就是想要拖着友贞,再让友贞做他们裴家的儿媳妇儿,再结上梅家这一亲家。
他们这样的精于算计,不惜拿友贞的名声作为代价,可见他们也不是真心待友贞好的。
二老夫人知道这一点,她对裴家人也是恨之入骨的。可是如今,友贞出了这样的丑事,早已经是声名狼藉,除了等几个月再嫁进裴家,又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呢?
可是二老夫人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裴太太,轻易的松了口就是服了软,就是让裴太太给拿住了,为了友贞今后在裴家的日子,就算是让裴太太给拿住了,也不能服软,不能让她这只老狐狸给瞧了出来。
二老夫人想了想,说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友贞是否还愿意再回裴家,我也是说不准的,我可不能给裴太太你什么承诺。你也知道,友贞一向是不愁嫁的。当初若不是看在裴太太你和裴老爷真诚求娶,你们夫妻俩的人品我也是信得过的,我想着,友贞若是嫁过去定不会受公婆欺负,再加上,耀祖也是一表人才,跟友贞天生一对。如若不然,我也是不会答应把友贞许给你们裴家的。”
裴太太附和道:“是是是。”
二老夫人继续说道:“虽说我们友贞已经嫁过一次人,还生过孩子,比不得以前在家中当姑娘的时候那么抢手了。可是她毕竟还年轻,长得又好,说她是黄花大闺女都有人信。再加上我们梅家的家世,想必也会有不少人会相中我们家友贞的。你们说,这若是有媒人上门来向友贞提亲,我们梅家是应承还是不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