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约翰来说,法庭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每次走进法庭,他都会产生一种期待感,浑身充满能量,觉得既紧张又兴奋。
但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承接过这样大的人身伤害案,在此之前,人们只知道他以离婚诉讼案闻名。
如今,约翰感觉自己将代表着帕尔论证数十户遭受悲痛的家庭,代表着更多受到这样污染伤害的人们,他将直面法院院长的询问,这是一个他从没接触过的大人物。
这时候,那如洞穴般的审判庭在他眼里就显得无比阴郁,而那个证人席看上去则有点恐怖。
八点半钟。
约翰来到法官席正下方的一张长木桌前,这里通常是留给原告律师的,其余的随行人员和后援团则在旁听席的前排长椅落座。
不久,又有七八名律师分两批走进法庭,这些人约翰一个都不认识。
他们当中有一名高个子律师,大约40岁,头发很长,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头戴一顶窄边皮帽,约翰知道那就是戈伊斯,他今天的对手。
沃森作为本案的赞助人不参与辩论,只好待在旁听席位上,这也是审判庭里位置最宽阔的区域,对于一般的案子,旁听席能有百分之三十的落座率就算不错了,而此刻,明明距离正式开庭尚有半小时,但旁听席已经坐了八九成的人。
“今日的案子可以称得上座无虚席。”沃森想着。
一群律师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朝着约翰打着招呼,那些都是普克律师事务所的成员,也是约翰的同事,今天整个事务所的员工都到场旁听,等于作为约翰的后援团了。
沃森估计此前另一波不认识的律师,应该就是戈伊斯所在的事务所请来的。
很多律师行业相关人员都不会放过这种旁听的机会,对于辩证双方的所在事务所就更是如此。
“还有多久开庭?”
这时,狄克他们也来了,对沃森问道。
“只剩二十分钟。”
沃森说着,无意间朝狄克身旁看了一眼,这一瞧可让他震惊了一会儿。
“赫德队长,您怎么也来了。”他连忙说道。
坐在狄克旁边的那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是赫德,东塔区的队长,沃森的顶头上司。
赫德瞪了沃森一眼,然后语气不太好的说:“我总得来看看我们的贷款抵押项目进展。”
对于沃森这小子不经众人同意,直接说服拜厄斯总队投入巨款打官司的做法,赫德有些生气,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收入受影响,只是觉得官司万一打输了,沃森一个初级成员承担不了这样的责任,还会惹了众怒。
沃森被队长凌厉的目光看得脖子微微一缩,他尴尬的笑了笑:“队长您放心好了,这案子我和总队推算了好久的,学会胜算几率至少有七成。”
“输了官司,你就在学会当一辈子包身工吧。”赫德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沃森只是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样子。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临近九点钟,沃森见到本次主持的审判长已经开始落座。
“负责这次审判的是克莱门斯法官,对方也是地区法院的院长,高级学者职业。”
赫德指着那个刚刚落座给沃森说着对方的底细。
沃森见到克莱门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带着笨重的牛角框眼镜,对方高级学者的身份让他有些在意。
“克莱门斯这家伙脾气暴躁,一向以结案迅速出名,他最反感那种把案件分成好几阶段来庭审的律师。”
赫德语气不善,貌似对审判长有某种过节。
不过在沃森听来,克莱门斯的这种作风倒是对他们有利,学会也不希望该案拖得太长。
“那他会在庭审里关照我们吗?”沃森问道。
随即,他就见赫德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仿佛他刚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你觉得呢?这些法官对自然学会避之不及,哪里会有什么交情。”
沃森对这其中的门道有些懵懂。
叮铃铃...
这时候,只听到克莱门斯法官敲响铃铛,他朝旁听席瞟了一眼。
看见人们挤在旁听席的长椅上,把公文包、大衣和手提包放在膝盖上。还有些观众站在旁听席后面的大理石柱中间。
“法庭不允许观众站立!”克莱门斯说,“没有找到座位的人请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