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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昙被吓了个不轻,险些当场惊叫。
不过她太清楚自己这房间的格局和自己到底能有多少的行动力了——
如果帐子里真的藏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凶徒的话,她现在但凡出声一嚷嚷,哪怕是以最快的度往门口跑,也必然逃脱不了魔掌……
怎么办?
武昙心中思绪飞转,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的略一思索,就仍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把鬓边的饰全部除去,又拆散了髻,顺手拢了根簪在袖子里,就佯装不耐烦的起身往门口走:“叫你们打水,怎么这么慢……”
话没说完,身后已经有一道人影从帐子里掠出,从后面扑了过来。
武昙只感觉到了从颈后扑上来的一缕风声,下一刻,那人已经将她从背后抱了个满怀,并且为了防止她乱喊,一只大手拢上来,直接将她脸孔捂了半边。
武昙脑中瞬时一空,这回是真的怕了,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就抓着手里的簪往后朝那人的腹部猛刺出去。
萧樾躲在她那帐子里,本来是在打盹儿的,可她刚一回来他就醒了,已然是将她在状态前的那一连串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此时更是毫不费力的飞快擒住她手腕。
他只稍稍用力一掐,武昙就痛的松了手。
簪坠落在地的同时,他缠绕在她腰后的那条手臂一用力,武昙现在个子比他矮了快两头,只能道他肩膀以下,被他手臂往腰间一揽,脚下直接悬空,同时眼花缭乱的一阵翻转……
下一刻,就被他带回了帐子里。
萧樾揽着她,直接仰面往床上一摔。
他人在下面给她当了肉盾,武昙仰面看见上面的床帐,就更是吓得不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伸手往枕头下面摸到藏在那里的一把匕。
萧樾是没防她的,倒下之后就松开揽在她腰际的手臂,刚想说话,不想武昙却居然完全没被吓傻,这时候还能麻溜的在他身上翻了个身,直接骑坐在他腰间。
萧樾微微一个怔愣,就见她手中突然寒光一闪,直朝着他胸口狠戳下来。
武昙其实是真的被他吓着了,都没心思去细看他的脸。
萧樾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她手腕的同时,也的难得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防止她不安分的另有后招,就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从自己身上拽下去,同时一个翻身压了上来,用自己对武昙来说显得十分庞大的身体彻底限制住她的所有行动。
武昙被她压在已经被他睡乱了的被褥上,那一瞬间突然恐惧的想哭,抓着匕的那只手还想用力摆脱他的钳制再反击……
萧樾这才沉声提醒了一句:“别怕,是我!”
同时,劈手夺了她握在手中的利器。
武昙因为太紧张了,明明听见了他的声音,一时间脑子却没跟上,一直到被夺了武器这才后知后觉的有点反应过来,一扭头,迎面看见他的脸。
她不太喜欢黑夜,所以不管她人在不在屋里,丫鬟都是入夜就过来点灯的,春日里的床帐也用的薄纱帐,虽然灯光透进来十分的朦胧昏暗,但也足够叫她看清楚萧樾的脸了。
看清楚他脸的那一瞬间,她倒是不怕了,毕竟这个人不会劫财要命,但是那一瞬间突然就气急败坏,怒目圆瞪的,眼睛里几乎立刻就能喷出火来。
可萧樾此时的脸色也比不比她好看几分,两指拈着那把匕的锋刃,拧眉质问她:“你在床上藏这种东西做什么?”
这丫头一天到晚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她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闺房里,往枕头下面塞把匕?晚上睡得着?就算是他在军营的时候,也没有枕着大刀睡觉的习惯好么?
他现在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一座大山一样,武昙完全动不了,气得简直要疯,正要破口大骂,刚好外面程橙来敲门:“小姐,洗澡水奴婢让她们送来了。”
武昙有睡前沐浴的习惯,所以一般不用她特别去吩咐,水房每天都会备着水,程橙过去一趟很快。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庞然大物一样的萧樾,武昙心里一急,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等会儿!”她先大声冲着门外喊,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微微抖,然后收回视线抬手就去捶萧樾,压着嗓音骂:“你起开!”
萧樾本来就是想跟她开个玩笑,谁知道真把她给吓着了,这会儿见她小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惊恐欲绝来形容,就不敢再为难她了,与她对视一眼之后,就直接从她身上翻下来,坐在了旁边。
武昙刚才被他压得,半天没喘过气来,这时候爬起来,先是不管不顾的抚着胸口狠狠的喘顺了气,然后才一骨碌爬下床。
原是回头指着萧樾想让他马上滚蛋的,但是一见他那个大马金刀的坐姿和脸上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就知道赶不走……
程橙还带人在外面等着,武昙急得想哭,左右一看,就弯身抓过他的靴子一股脑儿塞他怀里。
萧樾倒是没有反过来再把靴子扔她头上,可就在她将要退出来的时候,他却瞅准了时机在她脸上啃了一口。</div>
武昙脑子里又的一懵。
外面程橙见她半天也喊自己进来,不禁奇怪:“小姐?”
武昙猛地打了个哆嗦。
也顾不上再跟萧樾置气,脸通红的刚想从帐子里退出来,就见萧樾又冲她一挑眉,理所当然道:“本王还没吃饭呢!”
武昙就想,我干脆弄点毒药毒死你吧!
想想而已,一边擦了把脸,一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飞快的将床帐掩好。
床帐虽然薄,但好在是夜里,灯火本来就影影绰绰的,她确认了一下,不太可能露馅,这才转头冲外面喊:“进来吧!”
程橙推开门,带着五六个提着热水的婆子鱼贯而入,一边随口问道:“小姐您刚在干嘛呢?怎么不叫我进来!”
武昙心虚,眼神乱飘了一下,随口胡诌:“我掉了点东西正在找。”
澡盆就放在这里屋的屏风后头,水房负责送水的这几个婆子也是常来常往的,都在熟练的干着活计。
程橙越狐疑:“掉东西了,您掉什么东西了?奴婢帮您找……”
说着就朝里面走过来。
武昙恨自己今天这脑子怎么不转了,专干蠢事,刚要推脱,程橙脚下却刚好踩到她方才仓促之下掉落的那根簪,咦了一声,弯身捡起来:“这是——小姐您是在找这个吗?”
“啊?”武昙迎上去,借以遮挡她的视线,胡乱的点头,“对!掉这了啊!”
伸手要去拿,程橙道:“边角这里的花瓣被奴婢踩坏了,回头奴婢拿去找工匠修一下再给您送过来吧,这两天先戴别的。”
“好!”武昙连忙答应了。
程橙拿出帕子将簪包好,收进袖子里,一边还在嘀咕:“您前两天不是才说不喜欢这一支么?怎么大半夜又找它?”
武昙已经没心思接她的话了,只是不时的拿眼角的余光往后面的床上看——
萧樾的人品她是信不过,唯恐他突然使坏再跳出来。
“二小姐,谁给您调好了。”几个婆子的动作倒是利索,把热水跳进浴桶里就出来复命。
“好!我这没什么事了,今天太晚了,都歇着去吧。”武昙赶紧打了她们下去。
程橙却是要留下来伺候的,武昙略想了一下,见萧樾好像是没有出来找事儿的打算的,就赶紧又吩咐她道:“我有点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吃的,随便给我端两样来。”
“咦?小姐您晚饭没吃饱吗?晚上那会儿老夫人不是还特意让往二少爷院里送了汤圆和点心过去么?”武昙挑食,食量向来不大的。
武昙就觉得她今天话太多了,根本就是诚心和自己为难,推着她就往门口走:“我今天高兴嘛,容易饿,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