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还只是有关于商业的奏折会送到他这里来,可是现在当上了尚书令,那可就是直接变成了全部的奏折。是全部!就连皇帝批阅的奏折都要经过中书省的筛选,或者是门下省专门送回的,到了尚书省这里,直接变成了全部。
现在李承乾终于理解为什么尚书令还要搭配两个仆射了,不完全是要淡化尚书令的存在,还以为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儿。
不过好在房玄龄和魏征等人是靠谱的,每一份奏折外都附带一张纸条,标注着这道奏折的轻重缓急。一般的奏折,只需要随便看看就行了,甚至不用看,直接分类发送到各部,一般也不会出问题。
发现这个以后,李承乾才如获神助,好不容易才在晚饭前将奏折全部处理完了。
以他正青年的精力,处理完奏折尚且觉得要死了一般,换个老头来,啧啧,估计得夭寿二三十年。难怪高士廉要借机告老了,在三省最高的位置上,确实位高权重,但是付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洗干净手,在方山的带领下,李承乾准备去宜春宫。
天气寒冷,阿史那雪要是还住在宜春北苑,人会冻坏的。所以在秀秀的邀请下,她干脆住到了宜春宫去。
刚出书房,就看到武媚抱着热气腾腾的水盆子走过来,看到太子,还放下水盆子行了礼,才推开书房的门进去。
见太子疑惑,方山才说:“目前东宫各处都不怎么缺人,也就您的书房,因为您才回来,需要有人清洁。当然了,按照您的吩咐,奴婢这段时间经常叫她做脏活累活,但是她都没有拒绝,从来没有叫一声苦。奴婢也试着在您的书房角落里放一枚精美玉佩之类的,但是她都不为所动,将玉佩放回了您的书桌。虽然时间短暂,但是奴婢以为,这个丫头不需要太过于怀疑了。”
“不需要,太过于,怀疑了,吗?”
点点头,看着在书房里认真擦拭桌子、地面的武媚,李承乾叹了一口气,边走边对方山说:“那就不要继续考验她了,东宫很大,就给她一个容身之地吧。”
再看了一眼武媚,李承乾彻底失去了驱赶她的想法。世界线已经变动,她也只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而已。没了父亲,母亲和姐姐又不在身边,还是需要照顾的。
漫步走向宜春宫,一路上,不乏雪人之类的雕塑。东宫的雪从来不会全部运出去,更多的时候会堆砌在花园里,堆雪人之类的雕塑,也算是一种乐趣。
宜春宫现在跟以前的破落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宫女宦官进进出出,人气,或许才是让一个地方变得生动的主要原因。
如今宜春宫也经历了翻修,模板就是登州行宫的偏殿。这也就是御史言官不知道,否则一定会喷东宫有违建制。建制不建制的其实都是扯淡,住着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进门却没人迎接,原来这两个女人竟然去洗澡了。
这样的机会如何能放过?李承乾嘿嘿一笑,脱掉外袍丢给宫女,就化身狼人冲进了洗漱间。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没有朝会了,李承乾连自己的晨练都推掉,一直睡到天亮才准备起床。
到底不是后宫文主人公的体质啊,对付一个,他还能把对方整得服服帖帖的,但是以一敌二,啧,就有点力不从心了,特别是阿史那雪,这女人特别放得开,跟秀秀的羞涩欲拒还迎,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早饭一碗小米粥,一碟子咸菜,一个包子就好。
吃饱以后,李承乾才叫上张赟和方山作为跟随,漫步去了尚书省。
过通训门、恭礼门,就是弘文馆,不过弘文馆现在也被取消了,被皇帝提前整改成了尚书省。以前尚书省因为没有尚书令,是跟门下省共用一个办公区的。弘文馆的没落,正好让尚书省独立出来。
尚书省不单单是尚书令和左右仆射,同时也下辖六部衙门。以前跟门下省在一起,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进入尚书省,两侧分别有三个院落,就是新的六部,虽然还很早,但是看小吏进进出出的样子,显然六个尚书都已经上班了。
再往里走就是尚书省大堂,也就是尚书令和左右仆射上班的地方。
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李承乾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杜如晦堵住了。
“太子殿下,虽然规定我朝官员当日出视事,正午即退,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昨天六部尚书和老臣甚至没有回家,是住宿在尚书省的。您远在东宫,老臣不敢多要求您挑灯夜读,但是,您怎么也该早点来啊!”
越过杜如晦,看到他办公桌上堆砌的奏折,李承乾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家伙,老杜的办公桌上甚至摆上了一个小桌子,人干脆就坐在办公桌上办公了。跟这个相比,东宫批阅的奏折,真的是小儿科。
“怎么会这么多?”
来不及认错,李承乾快步的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上面已经摞起了奏折,杜如晦自然是不会把所有奏折都放到他桌子上的,这些,肯定都是急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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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太子脱掉外袍,撸起袖子坐到了位置上,杜如晦才想规劝一下,但是见太子已经工作起来,只好回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工作。
年末,天下各个州府、军队、边关、市舶司、监察御史....都要上奏,如此可见奏折有多少了。
开始处理奏折,李承乾才发现自己之前处理的都是小儿科。以往,他只要处理有关于商业的奏折就可以了,现在直接放到天下的基础上,顿时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好在自后世而来的阅历,让他不需要询问别人,大致也能了解地方的奏折阐述的意思,所以处理奏折的速度也算快速。
紧张的工作中,就连小解都是到大堂后殿解决的。
“这封奏折送去兵部,顺便问问侯君集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辽东之地的战略地位现在是大唐最优先的,怎么粮草告急了才上奏索要?以长安到辽东的距离,一来一回,将士们没准儿就会饿几天肚子。”
气愤的想要摔点什么,结果抓空了,这时候李承乾才发现自己桌子上除了御膳房送来的午饭,别无他物了。
负责送奏折的小吏还是第一次承受太子的怒火,不由得战战兢兢的,见太子没有别的吩咐了,才小心翼翼的请辞。
让小吏走后,李承乾走到一边洗手,然后端着饭碗走到了杜如晦的身边。
杜如晦桌子上的奏折依旧不见少了多少。因为李承乾处理的快速,他这边干脆将急要的奏折都送到了太子那里,无关紧要或者不需要重视的,直接送去六部衙门,只留下了不急不缓的奏折慢慢研读。
见太子站在自己身边看着,杜如晦放下手里的笔,苦笑道:“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初老臣也能这样快速的处理奏折,但是现在却要逐句推敲,生怕漏下什么,让太子见笑了。”
李承乾摇摇头:“孤也就是占了年轻的便宜,真要比心细、比解决事情的手段,还要跟您学习啊。”
杜如晦笑了笑,在奏折上添了几笔,随后才问:“刚刚是辽东的奏折吧,这你还真怪罪不到侯君集的身上。张俭老早的就被陛下叫回了长安,去替补的李绩估计还没到。张俭不在,军中没有直奏朝廷的人,粮草要的晚些,也情有可原了。”
李承乾叹息道:“这不是您帮他们开脱的理由,军中没有直奏的人?孤不信军司马会没有这个权力,孤不信军中百骑司所属没有这个权利。就算他们上奏敏感,但是将士们都要饿肚子了,也该变通一下了。再不济,找边境州府,让刺史帮着上奏不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