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后的奏折处理完毕,送到下属的各部以后,李承乾就换了一身衣服,和杜如晦一起,走出了尚书省。
平康坊,长安的红灯区。在这里,不仅有可供消遣的青楼,还有热闹的奴隶市场。皮肉生意和奴隶的买卖,从来都是暴利行业,如果没有足够强硬的后台,根本不可能在平康坊开下去。虽然官府明面上禁止奴隶的买卖,但是,事实上操持奴隶交易的,都是顶级的大家族,而且官府还有不错的回扣可以拿。
当然,看似官商勾结的交易环境下,却新增了一项铁则,那就是除了犯罪者以外,奴隶交易禁止涉及到唐人。现在奴隶市场内的,大多是战俘。
大唐只打了有数的几次战争,但是所谓的“战俘”,却依旧没有短缺过。
从崇仁坊的街道进入平康坊,走过两家热闹的青楼,就能看到界面上正在吆喝的奴隶贩子。
不同于寻常的奴隶,这种摆到街道上售卖的,竟然是女人。
见李承乾惊讶的看着那边,杜如晦笑道:“高丽婢女、西域胡姬而已,太子殿下如果喜欢的话,要两个回去,大不了过几天再扔出来就是。只要您表明自己的身份,估计这些奴隶的身价还能涨一涨。”
李承乾顿时摇头,虽说跟国际友人友好的交流一下,是他一直以来都存在的幻想。但是,幻想终究是幻想,虽然现在有资格实现了,但是,要让他做出来,可就强人所难了。
口拍口拍口拍这种事儿,还是跟老婆一起做比较有意思。互相取悦的这个过程,比一味猛冲就为了发射,不知道舒服了多少。
看着杜如晦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李承乾已经不惊讶了。贞观时期的男人地位高,哪怕是房玄龄去青楼,都不会被喝醋夫人上门抓,只要不把小的带回家里就行。至于胡姬,那是大佬家里的标配,谁家要是没两个漂亮年轻的胡姬,就会被人嘲笑跟老房是一丘之貉。
拍拍杜如晦的胳膊,李承乾无奈道:“您虽然老当益壮,但还是节制一点比较好。对胡姬,孤没有兴趣,您要是有心思,不如孤给您出钱买两个?”
杜如晦笑道:“怎敢让太子破费呢,不过,太子殿下,您就真的不想?胡姬奔放,胸高臀肥,高丽婢温柔可人,给碗饭吃就知道感恩,不尝试一下真的可惜了啊。”
李承乾苦笑道:“有本事您把这话跟父皇或者母后说去,不削了您的爵位才怪了。不扯荤话了,胡姬多一点没什么奇怪的,怎么现在高丽婢还有这么多?高丽那边,不是建起长城,将道路全部隔绝了吗?”
看了一眼正在贩卖奴隶的商人,特别是他腰间的牌子,杜如晦道:“这商人是李绩家的,之前做这买卖的是张俭,现在李绩戍守辽东,所以很正常。高丽虽然在短时间里筑起了长城,但是,速度越快,代价就越高。
秦始皇建造长城尚且只是暴征民夫,高丽的长城工地,可是连老人孩子都赶上去了。辽东岁寒,所以粮食的产量低,再加上工程浩大,长城所在的东部,暴征暴敛,已经民不聊生了。
长城建好了又如何?人心的长城垮塌了,长城修建的再高也没用。因为活不下去,所以高丽东部的好多百姓都想方设法的偷渡长城城墙,到大唐这边来,希望能有一条活路。虽然跑到咱们大唐来当奴隶,一样要干活,一样要被压榨,但是被压榨着直到饿死和压榨着活下去,他们会选择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高丽东部,渊盖苏文的领地啊,这家伙这么能忍?当初高建武对他已经起了疑心,或许,这一次长城的修建,对渊盖苏文,也是一种试探吧。”
杜如晦笑道:“说起渊盖苏文,唐俭可是为他愁破了头。这几年,渊盖苏文压根就没有反叛的意思,就任由高建武压榨。甚至,他还辞掉了大对卢的官职,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叹了一口气,李承乾清楚,或许,这件历史事件的改变,依旧是蝴蝶效应引起来的。原本的历史中,大唐对高丽形成的威胁还没有这么大,或许,正是因为大唐如今对高丽形成了碾压之势,高丽已经是大唐砧板上的一块肉,渊盖苏文才选择了隐忍吧。
世事难预料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期盼的那样发生的。
再看一会儿,估计那正在吆喝的商人就要迎面过来了。所以,李承乾和杜如晦就重新迈动脚步,继续前进。
平康坊楼宇附近都是花枝招展的姐儿,街道上就全是贩卖的奴隶。
对外贸易的发展,大大扩展了大唐商品的多样***隶也是一样。
最少见的昆仑奴,也就是黑兄,在平康坊已经并不少见。甚至于,连倭国武士,都有,这让李承乾无比的好奇,这奴隶贩子是怎么把人弄过来的,看起来调教的还颇为老实。
走到了杜如晦常来的一家名叫“曲艺阁”的地方,这栋楼装修的颇为典雅,进门的时候,杜如晦还是表明了身份,才被获准入内的,一看店家就深谙金猪才好宰的道理。</div>
平康坊内,大概也只有东宫的拍卖场是纯洁的了。
就像这里,明明叫曲艺阁,但是经过一个个包厢,依旧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和跑调儿的曲子,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强忍着吐槽的欲望,跟着杜如晦经过前面的楼层,过天桥来到了后院。
后院跟前院比起来,就正经的多了。只有一个戏台子,天桥下楼的台阶,直接就被改造成了类似阶梯教室的格局,中间是正常的楼梯,两边是桌椅。
从桌面上的装饰,就能看出来,前排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但是,这样的地方,却没有隔绝百姓的参与。台子的后面,是一片矮墙,好多闲来无聊的人,都会坐在矮墙后面看戏听曲儿。要是那种左右相对而立的戏,在里面看和在外面看,没什么区别。
俩人走到最前列,坐下,立刻就有侍女过来上茶,还端来了两盘精美的点心。
虽然如今看台的人寥寥无几,但是台上的女乐师依旧很敬业的在弹琵琶,技术高超,没有一点跑音。
一曲不知道是什么的琵琶曲弹完,没有喝彩声,只有一块块的银子往下抛。
台下,几个仆役卖力的捡着银子,被砸了也浑然无事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杜如晦很自然的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是房玄龄到了。
对于太子的出现,房玄龄并不意外,而是很自然的拱手施礼后坐下。
喝了一口茶,房玄龄才笑着问:“太子殿下,这曲子如何?”
如何?李承乾只觉得自己脑海里的形容词,很难凑出一句完整的点评来。不过,还好背过混蛋白居易的《琵琶行》。
清清嗓子,李承乾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嗯,就说这些吧。”
房玄龄瞪大了眼睛,杜如晦也一阵无语。太子说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还要卖力的记忆,才知道太子说出了什么。记下来以后,再回味一下,顿时令人难以置信。这,这特娘的是临时想出来的评语?出口成章?
对视苦笑,俩人一起拱手以示钦佩。
房玄龄道:“久不闻太子殿下作诗,竟然差点忘记了太子殿下的文采。相比较之下,老杜我俩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杜如晦自然是连连点头。
房玄龄朝台上招招手,女乐师就抱着琵琶走了下来,到三人面前蹲身一礼。
显然,这里是房玄龄的场子。
离得近了,李承乾才发现这个女乐师竟然才十几岁的样子,长得也颇为可人。
指指乐师,房玄龄笑道:“既然太子殿下喜欢,那老臣就把她送给殿下了。当初太常寺送给殿下一队乐师,结果太常寺卿却被殿下派人揍了一顿。再之后,就没听说过东宫有乐师。如今老夫不送**,送女子,殿下总不至于再拒绝了吧。”
本来已经快忘了,结果让老房一说,就又想起了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