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就在它的利爪既将要抓上土中那东西的时候,地面上的湿土轰然裂开,一只苍白的手猛的从土中伸了出来,纤长的手指一曲,便将猫头鹰抓在手中。
噗!
猫头鹰的身躯被土中的那只手捏碎,温热的血液顺着苍白的手臂缓缓渗入土中,可以看见,自那只手以下的那片明显是新翻动过的泥土,正在微微起伏,像极了呼吸。
砰……砰……砰……
类似于心跳的声音,从微弱到铿锵有力,也仅仅是过了数息之间。那片被夯实的泥土,随着呼吸以及心跳,出现了一丝丝龟裂,随着裂纹的不断扩张,轰的一声,泥土炸开,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破土而出。
如果谢天在场,他一定会认出来,这个人正是被他杀死的荣长青!
漆黑的夜里,乱葬岗的荒草地,一具曾经死透的尸体自己钻出了坟墓,这画面何其鬼异,骇人。
荣长青白到发青的眼珠子,僵硬的转动数下,盯着自己的身体,又看看所在的环境,喃喃自语道:“我明明闻到了长生果的味道、为什么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呢?”
荣长青扭头看着万籁俱静的三宵城,摇了摇头,远处的婴儿哭泣声让他眼睛一亮,快速朝那个方向掠去。
秋日挂树梢,三宵城外的一座民宅,简陋的栅栏门已经被大力破坏,茅屋里面乱七八糟,地上躺着一对年轻夫妇的尸体,离夫妇不远的地方,一个不足一岁的婴儿,身体已经被撕碎,样子惨不忍睹,心脏已经不翼而飞。
……
能影响一座城的,永远都是那几个高高在上的那几名修士,谢天和柳未明在雨花城找了间客栈,明目张胆的住了下来。
打开房间的窗户,便能看见辉煌气派的荣府,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荣长青的短时间失踪确实让荣府惊慌了那么两天,然而第三天的时候,谢天透过客房的窗户,亲眼目睹了浑身血迹的荣长青回了荣府。
“这、这是见了鬼吗?”
谢天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显然是被吓得够呛。柳未明问道:“看见啥了,这么兴奋?”
谢天一句话也没说,而是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指着荣府,柳未明更加夸张,脚底下竟然一软。
“天……天、呐……”
谢天一把将他扶着,说道:“你是在叫我吗?是想告诉我我眼睛看花了吗?”
“怎么……可能……”
二人均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轻,顿时也没有了吃早餐的心情,而是快速的叫了小二。
“给我备两匹快马!”
小二刚想说,小店没有这个业务,谢天已经将一锭金子塞到他的手里,还有一句话:“剩下的钱是你的辛苦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哪里都好使,小二有了利,跑得比兔子都快,不大一会儿便将两匹好马牵到了客栈后门,还贴心的弄了一副柔软的好鞍。
“二位客官,您要的好马!”
谢天点点头,飞身上马,柳未明紧随其后,目的地不用问也知道。两匹马快速的驰上官道,三个时辰后谢天和和柳未明出现在三宵城外的乱葬岗,还未下马,不瞅见了一个新鲜的人形土坑。
谢天下了马,捏起一撮泥土,嗅了嗅,淡淡的泥腥味和浓烈的血腥味冲得他一皱眉:“真的是他!”
等于坐实了出现在荣府的人就是荣长青,谢天更加难以理解了,顺着荣长青的足印,一路向前,很快,二人便看见了民宅中血腥残忍的一幕。
砰!
愤怒的柳未明一拳砸在墙上,将墙砸出个窟窿,正好看见了三宵城的城卫,领头的竟然是莫云鹏。
莫云鹏也看见了谢天与柳未明,还有地上的三具尸体,将脸一凛,喊了声:“将嫌犯给我拿下!”
“干什么?”柳未明怒道:“我们也是路过,你不要冤枉好人啊?”
莫云鹏冷笑道:“你是不是好人,自有帝法辩明,但我的职责是抓你回去!”
莫云鹏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你杀我儿子,是修士之间的争斗,我无法插手,如今你出现在灭门案现场,这可就是我说了算了!
谢天当然知道莫云鹏心里是怎么想的,笑道:“莫城主这是要公报私仇?”
莫云鹏道:“本城主向来秉公执法,更何况我与你根本就毫无瓜葛,何来公报私仇一说,我看二位还是给我走一趟得好,帝法自会还你清白。”
莫云鹏知道,来硬的,他这几个城卫,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摆平,只好智取,只要进了城卫署,要弄死两个犯了帝法的修士,还是很容易的。
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谢天和柳未明却不会上这个当,甩手出了民宅,跨马而去。莫云鹏一阵奸笑。
“回城,速速全城通缉,杀人行凶者、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