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女贼唤住了楚玄墨离开的步伐。
楚玄墨眉头微皱,厚重的狐毛大氅显得他威严不可侵犯。
“我是贼不假,可他们就不是贼吗?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他们身在其位,却不谋其政,难道不是窃取俸禄的国贼吗?你不去抓他们,反倒让他们对我这个小贼屡下重手?”
她的一番话,叫楚玄墨徐徐转过身来,目露探究的看着她。
倒是那知府脸色骤变,怒目而视的大骂,“区区一个女贼,你说的是什么话,连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该当着王爷的面说,我看你是疯了!来人将此女拉入大牢,让青州知县做决断!若是处理的不到位,本官就禀告皇上!”
女贼紧紧的盯着楚玄墨,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楚玄墨微微抬手,只一个字就制止了那些要动手拖人的官吏。
他沉声道,“你又怎知,他们食君之禄,却不担君之忧呢?”
女贼倔强的抬起头,“因战火纷飞,青州境内,富贵官宦世家屯粮而生,他们事先得到消息,将青州城内所有的粮食都低价买入,而贫苦百姓,现在连一碗带米的粥都喝不起。若想换吃食,便要拿足够的银子去换,你不妨去看看,那些百姓现在的日子究竟是怎样的!”
她越说,知府的脸色便越凝重。
知府噗通一声跪在楚玄墨面前,“王爷,下官初来青州,不知此事,皇上派下官前来巡查,想必就是为了此事,若是青州城确实如此女所说,下官必定如实禀告朝廷。”
楚玄墨淡淡的睨了一眼女贼,他面生的俊俏,五官又端正,丹凤眼冷冽却邪气横生,寻常看一眼别人,不是叫人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便是叫人面颊生红,心神荡漾。
他收回眼神后,只对知府说,“李大人是清廉之官,深受父皇宠信,本王便将此事交予你。不过这女贼,冲撞贵人,口无遮拦,杖责三十放了吧。”
说罢,他不再管其他,转身便行。
大氅在半空中卷起一阵微风,合着他日常用的熏香,落入女贼的鼻间,他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过,却叫她记住了他!
知府大人见楚玄墨走了后,看着那女贼,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姑娘,倒是什么都敢说,你也别怪王爷下令杖责你三十,他是为了保你一条命啊!你说了这番话,若是流传出去,被人家晓得,你这条命便保不住了。杖责你三十,也是以儆效尤,堵住悠悠众口,出去了之后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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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伸出带有厚茧的手指,捏起那杯盏,轻轻抿了一口,“那知府也确实是个好官,他彻查了青州的腐败,上报给皇上,没过几天,便又来了个知县,便是如今的吕易德。”
叶姝听着那跟楚玄墨跟她阐述的不差一二的话,没什么表情。
“他跟我说,你一路追过去了,是为了杀他,按理说,你也是知道他是在帮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陈英清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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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命来!”女贼不顾伤,一路追到了边疆,还未靠近楚玄墨的身,便被人拦截抓住。
“将军,这名刺客或许是敌军派来的奸细,末将立刻将之斩杀,扔到外面,让敌军看看,咱们东离,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的副将,指着被扣下的女贼吼道。
楚玄墨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那络腮胡子就瞬间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