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星夜迁程,终于在第二天下午五点来钟进到了村口,这一路倒是平安无事,但这该死的路程竟然花了我几十个小时还多,可不等我继续感慨,远远地就听见村后头有一户人家在敲锣打鼓,凭经验应该是家里在办红白喜事,也不知道谁家这是怎么的了?等下见了老妈后要过去看看去,寻思着自己到时至少还能帮帮忙搭把手,可就在我拔腿要继续朝家走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住村口的金花婶从家里面走出来,她是大毛叔的媳妇,一个打小就对我好的不得了人,看来她这出门也是要去村后头帮忙的吧。
“金花婶,村后头这是谁家办红白喜事来着?你是要去帮忙吗?”见到乡亲们,我莫名地觉得很是亲切,话语间都轻松了不少。
“傻天儿,你这总算是回来了啊,快,快回家……你妈她,你妈她走了啊……”金花婶转身间见是我,也不管我身上脏兮兮的到底是遇到了啥,反倒是一下子泪花就噗嗤噗嗤往下掉落下来。
“什么?我妈走了?”听闻噩耗,有如晴天霹雳般一下子把我炸懵了,两个腿软软的站不住就往地下倒去。
“小天,你没事吧?小天……,老头子,快出来,小天晕过去了。”
良久,在大毛叔一阵掐人中中我醒转了过来。
“金花婶,我妈,我妈她真的走了吗?”此刻我的内心是那么的不相信,我妈怎么就可能会走了呢,她从来都是最爱我的,怎么会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对,这一切肯定都是金花婶在跟我开玩笑。
“哎呀,婶子哪里敢拿这种事骗你啊,你妈她,她真的走了,大前天下午你妈从田里回来就倒在院子里,当时旁边也没一个人在,还是到晚上了荷花过来找你妈聊事情才发现的,那时她已经没气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她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好的呀,感冒发烧都没怎么有过,这不是真的,啊…….”
我挣扎着从大毛叔怀里爬起来,发了疯似的拼命往家里跑去,金花婶说的话我一时半会根本接受不了,此刻我脑子一片浆糊,心情也乱糟糟的,只知道一味地朝着家里狂奔而去,而老天仿佛是知晓我的心情似的,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就变得乌云密布起来,不一会儿风也来了,呜呜咽咽一如我的哀嚎。
起风了,它会带走些什么呢?
三个月后,祖屋大院子里,我慵懒地躺在那老古董似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在这段时日里,我除了基本的吃喝必须要出去外,其它时间都是窝在家里不动的,说实话,我怕出去后村里乡亲们会跟我提起她,那样将让我更加想念她,我想这样自我封闭自己会好受些,但我错了,这些日子下来我的脑海里竟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在厨房里,在院落中,还有在房间内,她的一颦一笑无不让我泪流满面,我知道自己这是还没从她的离去当中恢复过来。
村里的杨桃姐说老妈是得心肌梗塞去世的,对她的话我还是很相信的,因为全村人只要有个头疼闹热的都是找的她给看好的,而她大多时候都是象征性收点费用了事,甚至哪怕你一分不给她也不会说啥,杨桃姐是个好人,这是全村人对她的评价。
老妈的葬礼是村里人帮着一起操办的,按照我们当地风俗,人死后子女得在家守孝三年,在这三年里是不准出远门的。本来毕业那会,我就已经打定主意回家种田,过那种有老妈陪伴、媳妇孝顺、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现在倒是如愿了,只可惜儿媳妇还没娶呢,老妈却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