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
“怎么样?爹娘他们————”
在屋里躲了一整天,见着姐姐回来,许砚书忙问道。
许静娴沉默着,摇了摇头。
她一介女流之辈,难道还能学人家劫法场不成?
父母双亲,自是已经身首异处!
拿出一条白绫,绑在弟弟的额头上,她悲戚道:
“爹娘走了,我们做儿女的总得尽孝,你以后别再胡乱生事端了。”
今天许砚书不能出面,只得由她和王逸轩去将父母亲的尸首给收拾了。
“嗯!”许砚书低落地点头。
而就在隔壁,王老汉看着胡塞海咽的李氏及其一对儿女,只叹了一口气,心中不觉一阵感慨。
天黑了,二柱仍没有回来。
其实二柱并非王家人这件事,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那层窗户纸迟迟没有说破,大家也都相安无事。
“爹!咋不吃呢?菜都要被秋花这死丫头吃完了!”
李氏从碗里探出头,看着王老汉道。
被她这么一说,秋花可不乐意了,嘟囔着道:“就我吃的,你没吃呀?”
眼看这不对头的母女俩又要闹起来,王老汉连忙出言呵斥,随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晚饭。
……
一夜过去。
次日的时候,信王却来了。
他只带了一小队人马,丝毫不担心自己会遇袭。
跟在信王身后的,还有如今已改名为王曲的二柱。
“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离得近的大房,听到了动静,王逸轩便赶忙出来!
“莫非王二柱已将我们家窝藏逃犯的事情,告诉信王了?”他紧握着的拳中渗了冷汗,心中暗暗犯怵。又瞪了眼跟在信王身后的王曲。
只恨当初没狠下心,将他杀了灭口。如今后悔,却也迟了。
王逸轩心中懊恼不已。
信王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不必多礼,本王来找王老汉另有要事,王举人请自便。”
王逸轩听了他的话,知道不是来找许砚书的,心中方才长舒一口气。
却见信王说罢,已大步走进王家老屋。
原本还坐在上首,矜守自持喝着茶的王老汉,认出这正是前几天,将自己的亲家许知县夫妇定罪了的信王,连忙从靠椅上起身。
他本以为是哪个不知轻重的莽汉来闹事,打算让逸轩去应付的。
谁想到,却是信王来了。
“草民见过王爷!”王老汉提着下摆,作势要跪地行礼。
信王想到自己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却是不能让他这老人家下跪的。便立刻阻止他行大礼。
信王扶着王老汉,郑重其事的道:“以王老先生农户之贫苦,却能教出王举人这么个年纪轻轻的才子,实乃我大周之楷模,如何能与本王行此大礼?”
他今日穿着便服,态度也没有王逸轩大婚那日来的恶劣。这令王老汉心中的担忧稍稍缓和了些。
实在是近段时间,王家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已是心力憔悴,有些应付不过来。
好在到最后,都否极泰来,化险为夷了。
他心中正感叹着,信王这时候却说出了自己今日来王家的目的。
“十几年前,本王的妻儿遇险,幸有婢女抱着刚出生的孩子逃到荷花村,多亏王家将其抚养成人。
如此大恩,怎能还由得老先生对我下跪?”
信王说着,又是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不多时便有一个年迈的老者,哆嗦着从队伍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