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文踉跄着跪倒在石阶上。
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该死,这些人懂不懂分寸啊?”
他为着双膝上摩擦出的疼痛,暗暗龇牙。
许是信王笃定这些人没有带着弓箭,故而大咧咧的现身在了寺院门前的石阶上。
离脚底下的杨承文以及那些歹人,只差一丈之余。
二柱随着信王等人,从佛堂门口走下台阶,穿过庭院之后,又走到了寺院的门口。
站在信王的身侧,低头看着台阶下的众人。
挟持了杨承文的那一伙人,约莫有十数个,个个面黄肌瘦,身形佝偻。
此刻,见信王现身于他们眼前,这些人虽强作镇定,却还是脚下打颤。
特别是看到围过来的大批侍卫之后,更是一个个扭头茫然相望,脚底连连后退。
这样一伙儿人,看着便不像是凶神恶煞的绑匪,又怎么可能敢劫持杨承文?
二柱暗暗摇了摇头。
“世子殿下!”
海棠随他出来,这会儿瞧见跪倒在石阶上的杨承文,再瞧他脖子上架着的寒刃,险些吓晕了。
她身子一软,想要靠在二柱的身上。被他下意识侧身一避,躲过了。
海棠顿时站立不稳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还是脑袋先着的地,下巴磕到地面了。
这下她是真的晕了。
忙有小沙弥过来,将这位女施主带到厢房里休息。
眼见海棠这般不小心,二柱也有些呆愣傻眼:“算了,我先看看这边的情况!”
在王家的时候,他躲李氏躲习惯了,刚才那一幕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和善的主子,应该过去瞧一眼海棠的状况。
但是他又不是大夫,海棠的事还是交给寺里的大师们吧。
正待看后续的情况,如侧妃却已是挤开了他,扑到信王的身边,抓着信王的手臂使劲摇晃,指着台阶下的杨承文哭喊道:
“王爷,你要救救承文啊!”
信王被她这出其不意的用力一扑,险些摔下这高高的台阶。
站稳了脚跟之后,忙厉声呵斥她:“你急什么,先看看这些人要什么再说。”
受他叱责了一声,如侧妃似乎冷静了一些,连连点头,不再作声。
劫持了杨承文的歹人,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那一个汉子瞅了瞅附近围上来的侍卫,壮着胆子开口道:“王爷,要我们放了世子殿下也很简单,只要一……百两银子,我们绝不会为难世子殿下。”
“这些人和路上伏击我们的那些刺客,一定是一伙儿的!王爷,万万不可放过他们。”如侧妃焦急地扯动着信王的衣袖。
台阶下那些个绑匪听得迷糊,只愣愣地重复道:“什么伏击,我们只要银子……粮食也行。”
这样的绑匪,二柱还是头一回见。
信王更是失笑,摇了摇头,直言否决:“本王曾经发过毒誓,绝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他这话说得决然,面上也是一副冷厉的神色。
劫持了杨承文的那些人,却是沉不住气了。
“怎么办?”
“我早说过这个法子行不通!”
“这下子怕是要入狱了,没个三五钱银子都甭想出来。这些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个顶个的坏心眼!”
那些人似乎出了内讧,已是在互相推卸起责任。
为首的那个汉子,忙低头看了杨承文一眼。
杨承文翻身背对着信王,朝那个人使了眼色。
周围的侍卫离得远,站在台阶上信王等人又看不见他的脸,故而他在放肆的眨巴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