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来时好端端的一姑娘,这会儿成了这般模样......”
“二小姐素日里虽是骄纵蛮横,但也不曾如此伤人,这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身后来往的丫鬟们低声的议论着,沈如是走进院子。
这是位于候府一角的偏院,看到沈如是进来,守门的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掀起帘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自个儿牵连进去。
沈如是大致瞥了眼陈悠悠血流不止的小臂,瞧着大夫来还有些时辰,便俯首望着泪眼朦胧昏昏沉沉的陈悠悠说道:“你忍着些,我先替你包扎。”
在一旁急的团团转的魏氏一听心中一凛,这可使不得!刚欲开口阻拦,候在一旁打点的琉璃赶忙上前一步劝慰道,“夫人且放心,我家小姐略知药理,眼瞧着大夫来还有一会子,先把血止了去。”
又有李秋兰在一旁游说,魏氏思来想去,也不能就这么任血淌着吧,只好颔首应下了。
沈如是细细检查,天冷,这才不出一会儿血都干涸了黏在衣料上,只能出下策剪破衣裳。
许是吃痛,陈悠悠吸了口气,眉头紧皱着,在这入了冬的天气里脸上竟也渗出了不少汗珠。
魏氏见状自后头拖着陈悠悠,好让她卸力倚靠在自个儿身上,另一只手忙不迭的拿着帕子替她擦汗。
沈如是不忙不忙,一个姑娘家瞧着竟然一点也不怕鲜血。
三两下包扎了伤口,还命碧玉将藏在扶风院里的金疮药取了来。
“魏夫人不必太过担心,是些皮肉伤,此事候府定会查明给悠悠一个交代,至于疤痕魏夫人且宽心,我识得一位医者配得雪肌膏,能活血祛疤,改日如是求了药亲自送到贵府。”
沈如是净了手,起身冲着魏氏盈盈一福,面上多少带了些歉疚。
刚才场面混乱,又隔着层画屏。虽是没瞧明白是谁先动的手,但陈悠悠这手手上的伤……
魏氏铁青着脸,心中对侯府存有怨怼,但思极并非沈如是所为勉勉强强地应下了。
“娘,我有话……同你说。”榻上的陈悠悠,扯了扯魏氏的衣袖,神情飘忽不定。
在座都是识趣的,闻声退出屋内。
“这次恐怕是要和知府结下梁子了。”李秋兰长长一声嗟叹,上回家宴四皇子妃在府中受人凌辱,这回又来个陈悠悠。
出了门,沈如是一改面上的歉疚,柔声道,“娘莫急,这事儿与侯府无关。”
李秋兰有些犹豫,有些不解,“此话怎讲?”
这母女二人此时神经迥异,一个面色凝重神色焦急,一个面带微笑神情自若。
沈如是在回廊里坐下,赏着雨幕之中波光凌凌的湖面,极轻地说道:“这伤是陈悠悠自个儿划的。”
李秋兰大骇,喃喃道,“自个儿划得?”
细细思索果真发现端倪,陈悠悠手上的伤口自外向内,接连三刀由重到轻,力道不似外人所为。况且那么多血,沈芳华不可能身上滴血不沾。这么想来,倒是有诸多疑点。
这样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知府小姐受了伤,眨眼功夫如一阵风般刮遍了整个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