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赏赐的是淮阳候,但这礼却是警示他人,众多赏赐里大多都是些金银玉器或者字画典籍,唯有一件令人匪夷所思。
那是一只紫檀彩漆掐丝珐琅铜鼎,这可是件稀罕物,不少人连见都不曾见过。不过这铜鼎奇怪的很......
“妹妹你瞧那铜鼎怎么缺了一条腿儿?难不成路上磕绊给伤着了?”高宁清伸长了脖子这才看清楚那只铜鼎,发现竟是个瘸腿,有些疑惑的问道。
沈如是回以淡漠的微笑,饶是她看到这瘸腿铜鼎也是心中一愣。
沈镇勤历来胆小如鼠,拨开人群凑近了细细一瞧发现这铜鼎真是如此,回想起那日在朝中所受的冷眼,身子不由地一阵颤栗。这铜鼎众目睽睽之下,府里头的人连碰都未曾碰过一回儿,这缺损定是路上导致的。
“不行,我得将那张公公唤回来讲个清楚,若是损坏了御赐这可是大罪。”沈镇勤火急火燎地就要夺门而出。
沈如是见状不紧不慢地坐下抿了口茶,笑道;“皇上这意思,怕是在暗示侯府众人应当脚踏实地做人,若是有什么不慎整个侯府便犹如这瘸了腿鼎般摇摇欲坠。您若是去问,这不是闹了笑话?”
此话一出,沈镇勤只得退了回来,细细思索俨然觉得在理,之后再投向沈如是的目光之中便多了些审视和复杂。
沈芳华低着头跟在秦姨娘身侧,母女二人的目光也在沈如是面上打转。经年前那么一闹,这二人此时瞧着都消瘦了不少。
众人都在关心那铜鼎,而李秋兰并无心在意这些,张公公送礼来一道还传了皇后娘娘的口谕,三日后邀沈如是入宫共赏寒梅。寒梅有甚可赏?皇后娘娘如此大费周章怕是别有它意。
况且不邀沈芳华偏偏邀了沈如是,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颇为忧心的李秋兰,拉着沈如是好一番叮嘱。
不过沈如是也自知,沈芳华眸中的氤氲也正和这个有关。皇家的准媳妇儿都没这个恩典,到是给无关紧要的人捡了便宜。
本以为是那公公会错了意,谁料张公公一字一顿地点了侯府嫡女四字,沈芳华好不难堪。
回了扶风院,没了旁人的聒噪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刚掩上门,清澜便忍不住说道:“果真如小姐所说,苏秀禾前夜便到了陈国公的府邸上,如胶似漆并未避嫌,不少下人丫鬟都瞧见了。”
前些天让清澜多多留意苏秀禾的动静,果不其然,这一留意竟留意出这么个消息来。
不过此时也来不及细想,到了时辰还得去梧松堂走一遭。
前些时日下了雪,往梧松堂去的一路上积了不少,这会儿都结成了冰,可是走不得人了,只好绕着往远的小径走。
路过那落梅院,也不知是沈如是鼻子灵敏还是怎的,轻嗅竟是有股子腥臭味自院子里散发出来。
“琉璃你可有闻到?”沈如是瞥了眼落梅院,低声问道。
琉璃几人细嗅了半晌,连连摇头。
许是自个儿疑心太重了,沈如是心中想着,脚下也不做耽搁往梧松堂去。
归心苑里,沈芳华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绣绷子,正听着秦姨娘念叨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听来听去无非是责怪沈镇勤昔日将自个儿视作珍宝如今却如此百般刁难,明里暗里处处直指沈镇勤的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