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华在候府之中,虽是不比沈如是得宠,但也因着生了张巧嘴会说话,也一直将祖辈们哄得开开心心的,老人夫人对她也算是不错,但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
刘氏更是气愤至极,沈芳华同为府中的一员,却用着这等恶毒的咒语对自己的家人施咒。
忍不住责骂道:“芳华,往日里不论你同你姨娘二人如何闹,我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我作为你的母亲,我倒要问一问你,在候府我们何曾亏待过你?你虽说是庶女,但如儿有的何时差过你一份子?你的祖母对你何等疼爱?你诅咒我们便罢了,一个年迈的老人,你怎下的去手?”
老太太身子骨历来健朗却无端中了风,洛姨娘好端端怀着的孩子却小产了,白陶院不知不觉中起了火,一桩桩一件件不寻常的事情在此刻,在众人眼中仿佛都变得寻常起来。
沈芳华看着刘氏往日如死水般的眼眸中暗藏着的失望和怒火,听着她说的沈如是这个嫡女有的,也给她这个庶女准备一份,只觉得刘氏满脸都是趾高气昂,都是同情她。
庶女这个身份,一直以来都是她心头的一抹痛。
旁人的那些声音就如同一道道魔音传入沈芳华脑中,这些日子以来,被人瞧不起,被人冷眼,被人漠视,被人掳走关在黑屋之中侮辱,一切的屈辱不甘都在她眼前过目。
论相貌、才情她自觉样样都不比沈如是差,唯独这个身份!
族长连连叹气,这到底还是疏于管教,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幸亏莲樱卧榻不起,若是看到了这一幕怕是真要气的背过气去。这大房二房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都是自己族人,身为族长对当年的事情还是有所知晓的。
对外虽是宣称一卵双胞的兄弟,但这府中大房二房的名头还是可以窥见其中隐藏着的奥秘,此刻也不知当年的那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了。
沈芳华还是忍不住为自个儿辩解道:“不是,不是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但这苍白无力的言论,只让身旁的人觉得更加可恶,连往日同秦姨娘交好的几个姨娘都嗤之以鼻地躲得远远地。
“怪不得前些日子圣旨赐婚了,不是嫡女大小姐竟然是个庶女二小姐,原来是从老太太那偷来的福气。”
“哎,保不齐那赐婚本来是大小姐的哩,前些日子张公公不是还来传了皇后娘娘口谕邀大小姐赏梅么。”
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自今日起,你便同你姨娘寻个庵堂吃斋念佛也好洗清满身的罪孽,至于三皇子那边待日子定下来你再回府也不迟。余的我自会同皇后娘娘说清!”
虽说刘氏往日里在二房也没什么威名,但毕竟是夫人的身份,此时发起火来也多了几分威严,一时间也无人敢反驳。
有人唏嘘,有人感叹,事端由秦姨娘母女二人挑起,又以二人终了。事情落幕,人也都渐渐散去了。
族长此次前来也只是探望一番罢了,本意也并无打算歇下,不过由沈芳华闹了一出戏,天色已晚,此时再上路赶回族里已来不及。又有李秋兰在一旁游说,族长盛情难却只好答应留宿一晚,明早再赶路,正好可以好生提点一番沈镇勤。
族长留下了,那沈兆禄也只得留下。不过这正和沈兆禄的心意,还未饱眼福他可不愿意那么早就回族里面对那群人老珠黄的老娘们。
用过晚膳,沈兆禄眼睛骨碌碌地打着转,旁敲侧击地像一旁的丫鬟打探着府上的温泉眼。
候府里地势得天独厚,正巧有一汪温泉眼,那冬日严寒里泡上一泡那可是赛过活神仙。不过那汪温泉在后宅之中,平日里也都是些小姐夫人们才结伴去一回,这陌生男子哪能随意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