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宾客们将那归心苑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如是本来跟在人群后头,倏地一抹身影引起了沈如是的主意。
这个时候,安姨娘脚步匆匆的一个人往府门口去作甚?
天还未黑透,便提上了桐油灯笼,这可是要去接人?
沈如是的脚步不由地滞住了,转念一想,面上有一些冷凝之色。拔腿便追了过去。
一个妾,不安分守己的在自己院子里呆着,眼巴巴的提着灯笼往府外去接人。
这接的人还能有谁?估摸着就是接那个在外头喝花酒的沈镇勤了吧。
沈如是跑得飞快,气喘吁吁的,但即便如此,都没能追上安姨娘,可见安姨娘走的是有多快。
清澜不知道沈如是,为何突然跑得这么匆忙,只紧紧的跟在沈如是身侧不敢出声。
途经之处冷冷清清,按道理这些地方正是来往的下人,络绎不绝之处。但今日凑巧所有人都往归心苑那儿围了过去,这一路走来,都没碰上几个下人。
连带着府门口的门房,都只有一人看守。
沈如是眉头紧皱,眼瞧着这个距离是追不上了。只见安姨娘同边门的小厮说了几句话,那小厮见四下无人,便给安姨娘开了门。
沈如是转了念头,带着清澜立在抄手游廊的阴暗处,冷眼等着安姨娘进来。
安姨娘并未走远,只是站定在府外头的官道上,伸长了脖颈张望着。
不一会儿,门外便有人喧闹着进来。
沈镇勤面色通红,走路都颠三倒四的,还未走近,便是铺天盖地的一阵酒气。
天色晦暗,沈如是又站得稍远,眼下也瞧不太真切。
见沈镇勤张了张嘴,见到安姨娘似乎是有些诧异,正欲开口询问。
安姨娘便倏地凑上前去,一手揽上他的肩颈,吃力地扶着他。
安姨娘是他的妾,可二人亲近的时机却寥寥可数。
安姨娘回想着,进府已有十年,刚入府那会儿也是身娇体软,可也就有幸服侍了二老爷一回。
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夜,翌日便被秦姨娘逼迫着喝了避子汤。秦姨娘不准她怀孕,她便不能怀。再后来,秦姨娘独大,便再没了她一份子事。
门口的那个小厮像是没看见一般,垂着头不语。沈如是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个小厮是老太太收拢来的,换句话说也就是老太太的人。
如今这人这幅作态,摆明了就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若不然,安姨娘作为一个妾,孤身一人来门口迎沈镇勤,断不是她该做的,也不是她能做的事情。
这其中就有些蹊跷,老太太平日里摆明了是看不起这些姬妾的,宠妾灭妻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沈如是握紧了拳头,那个从天而降的包袱是她命月影做的,为的就是揭开沈芳华的真面目。但也不知不觉中为他人做了掩护,若不是这一出,将所有人都吸引去了归心苑,那安姨娘怎么会钻了空子来接沈镇勤呢?
况且往日里,安姨娘素来不受宠。
安姨娘一手打着灯笼,娇容含着羞怯,痴痴的望着沈镇勤的眉目,几乎失了神。
“小姐有人来了。”
清澜听见不远处似乎有脚步声靠近,忙压低了声音在沈如是耳畔提醒道。
二人所在之地几乎是一个死角,两面都是墙而另一面便是沈镇勤和安姨娘所在之处。
前有狼后有虎,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