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晴虽是不知其中的缘由,但请了稳婆来验身子,这知情也是个过来人,里头的事儿一想便知。
这些年来,她在候府伏小做低,饶是个奴才都比她要过的光鲜些。
膝下一双女儿也跟着遭人白眼,在别些个大户人家里头,这些通房和姨娘养的孩子都是接到夫人老太太屋子里头养着的。
偏生刘氏不问世事,秦姨娘将她死死压着,一晃菲姐儿也就要及笄了。
如今好不容易日子有了些起色,这么一来又不容人辩解要将菲姐儿送到府外头去。
知晴此刻也是颇多怨气,但思极本是菲姐儿的过错,自知理亏。不顾王妈妈的搀扶,咚咚地磕着头。
“奴婢替菲姐儿给老夫人陪个不是,说起来也是奴婢管教不周才叫菲姐儿步入这番田地。只是奴婢人微言轻,在候府也仿若一蝼蚁,即便事情并非如此,奴婢也无言争辩。”
知晴说的一脸决绝,痛彻心扉,至于她而言,她断不愿相信她往日疼惜的菲姐儿竟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所以知晴开始怀疑,怀疑周遭的每一个人。
沈如是见知晴猛地抬起头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怒火,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刘氏和,似乎是要将刘氏撕裂般。
沈如是一惊,但在这一刹那,知晴通身的怒意兀的消失殆尽,脸上只有死灰般的麻木。
知晴由丫鬟们扶着,一步一踉跄地迈出了院子。路过晕厥在院门口的沈芳菲时,只不轻不淡地说道:“将四小姐扶了回去。”
“小姐,将军府的马车到门口哩,您快些过去罢。”
清澜轻快的嗓音拉回了沈如是的惊异,沈如是收回放在知晴身上的目光,回身冲着刘氏盈盈福了福身子道:“那如儿便先去了。”
刘氏闻言点了点头,伴着沈如是一道走出院子。
一路上,沈如是眉头紧皱,身为一个母亲知晴想必是痛心疾首的,但沈芳菲与人私通一事,实在有污门面,再者疫急一事也着实耽搁不得。
如若她今日权当没瞧见放任不管,那到时候候府的局势,可见极为紧迫魏贤。旁的她是不怕,就怕知晴生了歪心思。
直到出了府,沈如是这才收了心神。面前赫然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将军府这辆极大,都快占了半个管道。马车车窗开着,姜老正在里头乐呵呵地看着她。
沈如是忙淡淡的一笑,轻言道:“师父今日可安好?”
说着由清澜扶着上了马车,连瞥都未曾瞥一眼在一旁骑着马的男儿。
顾无妄见沈如是如此淡漠,玩心大起,俊眉一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沈小姐可叫人好等,马车里头坐不下了倒不如陪小爷我一道骑马?”
自马车里头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沈如是还没来的及看清便只觉一个小人扑到了自个儿怀中。
“沈家姐姐!莲生可是想死你啦!”一道软糯地声音传入沈如是的耳中。
姜老笑的眯了眼,抚着胡须道:“这小子吵嚷了一路要见你呢,这会儿可算是见着了。”
由莲生这么一打岔,沈如是也就自动忽略了顾无妄的刁难。
宠溺地揉了揉莲生的脑袋,兀自走至马车内坐定。见马车里还坐着一个青衣姑娘,只一眼,沈如是有些微愣这姑娘的眉眼倒是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