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确实已走出了山道,错过了敌军,若不是他一路走走停停看地形,琢磨以后如何用兵,恐怕当天就能狂奔到洛阳。
饶是如此,这一天他也跑出了百里,在半路扎营休息。
第二天一早重又起程,走到中午,离洛阳还有四十里左右,忽有哨骑来报:“大王,北方发现敌军!”
“还有多远?”
“二十里!”
“洛阳方面没有出兵吗?”
“禀大王,未见洛阳城有兵马出来!”
刘茂纵马向旁边一座小山上跑去,八百精骑追随在他的身后。
站在小山上放眼望去,空旷的原野上有黑压压的人马过来,先还是小小的像蚂蚁群一般,慢慢地那团黑越来越大。他们常在战场上的人一见便能估量出大概,这支人马约在五千人到一万人中间,总有个七八千人的样子。
他手下的军司马丞王恽说道:“大王,敌军顷刻即至,请大王速速启程!”
刘茂道:“不急,再等一等。”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敌军越发地近了,而且对方明显发现了他们。敌军渐渐地散开,步卒集中在中间,轻骑随在两侧,呈环形向着小山包抄过来。
王恽大叫道:“请大王先走,恽愿率军断后!”
王恽是向义侯王遵的次子,王遵在陇西为太守,长子在河西窦融处任职,他想将次子送到皇帝陛下身边为郎官,王恽却不肯,非要去军旅之中,争战沙场,于是参加了羽林军。
去年秋天三军都试,校场大比武,王恽参加了,表现很是出色,被刘茂看中,要来带在身边,很是信任。
此时王恽十分焦急,眼看敌军到了眼前,正要包围小山,若是急驰而下,还可以从缺口处冲出,等敌军完全合围,那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随刘茂回洛阳的宋谈也劝道:“大王,从此地向南,数十里可至宜阳,那儿是弘农都尉司马超的驻地,只要进了宜阳,万无一失。”
“谁说寡人要走?”刘茂突然来了一句。
他指点着敌军道:“此时若逃走,彼轻骑在后追赶,我军虽可走脱,却不免有死伤,折了羽林军的锐气,不可!彼移军之际,阵势颇乱,可见士卒不习战阵,,断不是敌军精锐。敌军欺我军人少,欲包围全歼,分散其军,兵势不凝,正可一击破之。寡人不仅不走,还要破敌。。。传令下去,准备出战!”
宋谈吓了一跳,这河间王怎么如此鲁莽,不仅轻率去洛阳,遇十倍之敌还不知躲避。他说道:“大王,敌军众,我军寡,不可硬拼。况大王万金之体,怎能轻涉险地。还是暂避锋芒,等到取了兵马,再来决战为好。”
刘茂哪里听他啰嗦,早已拔出刀来,大声道:“诸君,且随我夺其旗,斩其将,破其军。让尔等见识一下羽林将士的勇猛!”
说着催动战马,当先冲下山坡,向着敌军阵列冲去。他手下八百精骑都是随他南征北战的老部下,见河间王亲上战场,哪个肯落在后面?一个个如出了笼的猛虎一般,从小山上直冲下来。
敌军万没想到这一小队人马不仅不走,反而会直接来冲阵。八百骑兵俯冲下来,势头很猛,若是这几千人结成阵势,自然可以抵挡。可如今为了包抄对方,阵势已经散开,厚度不够,有可能被高速奔驰的骑兵冲溃。
敌军将领挥刀大叫,喊着步卒停止前进,结阵抵抗,一边命令两翼骑兵上前拦截。
士卒们顿时一阵忙乱,步卒都向中间靠拢,你推我搡,挤来挤去。两翼骑卒想要集结起来,迎过去,可见到对方速度已经冲了起来,无可阻拦,便怯懦着不敢上前。
那将领见来不及集结,便又让士卒们留在原地,以弓弩阻敌,数千人的队伍,命令传下去都要许久,刚传令集结,又传令待命,士卒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连弩箭也没放出几枝,已被八百精骑突入阵中。
刘茂一马当先,挥刀连杀二人,直冲到敌军大旗之下,他看准了旗下那个挥着刀的将领,飞马欺到近前,一刀将他砍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