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青岚宗的褚旭宸去了豫章王府。
自其走后,大殿下的人便去了右卫军中,还带去了大殿下的亲笔信......”
苏霖之恭谨答道。
梁帝不怒反笑,语带揶揄:
“大郎还是这么鲁莽,保存实力这种事,怎么能写在纸上呢?
小瞧了朕的典签府了。”
语气一顿,接着说:
“八郎倒是够鬼,给冯国栋捎话的,都不是他晋安王府的人。”
二人或无心、或有意,已然断了萧绍瑜的生路。
于此骨肉相残,梁帝不置一词。
稍后批完最后一份奏章,他抬起头,饶有兴致地询问:
“九郎,在睢陵的表现如何?”
“据报,九殿下掌握了郡丞陈朴的通虏罪证后,果断接管防务。
先后两战,皆亲自出战,歼虏二万有余,令虏将顿兵城下。
此后,号召睢陵士族出兵出粮。
此刻的睢陵,兵已逾万,粮可支三月有余。”
苏霖之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他的心中却是起了涟漪。
他想不到,一向与世无争的萧绍瑜,在危机面前竟然敢于抗争。
没有朝廷的旨意,却敢行非常之事。
没有上阵的经历,却不畏强虏,亲自出战。
“终究是贤妃之子啊。”
“好!九郎类朕!”
梁帝更是激动得拍案而起。
当初,他没有用典签府的人传旨睢陵,便是有意卖个破绽。
看看朝中各方,会如何行事。
看看在京诸皇子,对九子萧绍瑜的安危,持何态度。
答案是,他们的眼中只有名利,而没有亲情。
无疑,梁帝的内心是失望的。
他没有想到,自己对皇族的宽容,竟然换来了诸皇子对手足兄弟的无情。
当然,这也是对萧绍瑜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考验。
看看他在巨大危机面前,能否挺身而出,又能有何作为。
梁帝需要的是一个有担当的皇子。
在北虏强军面前,敢战斗、能战斗的皇子。
毕竟南梁的江山,不能交给只知名利的弱者。
其实,梁帝的要求并不高,他要求的只是守成之君的标准。
然而,萧绍瑜交出了一份一百二十分的答卷。
他不仅敢战斗、能战斗,还战而胜之,一举逆转睢陵之危。
从他的身上,梁帝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更看到了北定中原的希望。
是的,梁帝有心北定中原。
只是这些年,他周旋于朝局、士族与国教,已然有心无力了。
一直以来,诸皇子中又无称心之人,他自然不敢再有奢望。
直到此刻,萧绍瑜以其逆天表现,深深的震撼了梁帝。
北定中原的愿望,又在梁帝的心中复生。
“阿瑛,你给朕生了一个好儿子!”
梁帝心中默念。
一双苍眸,已有晶莹。
烈士暮年,有子如此,可托平生之志矣。
......
睢陵郡衙,后堂。
自战局稳定后,萧绍瑜便搬来此处。
“殿下,朝廷的援军,应该是距离睢陵不远了。”
满面风霜的范雍,从城防一线而来。
近日,他一边整顿操练郡兵,一边抓紧抢修城防,确实是忙坏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付出,睢陵防务愈发固若金汤了。
“可是城外北军有所异动?”